玄心道人与寒水道人,这两个长老级辈分的修士因为同一件事情而被戒律院给扣押了。这事情雪玉天岭百年未见。传言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雪玉仙府,随后便向着周围的各个别院传播,速度快的惊人。
而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一众人等反应各不相同。大部分的门人弟子只是将这件事情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而玄心一脉的门人弟子,以及与之交好的同门则奔走相告,想方设法为自家师父,师祖乃至太师祖脱罪。至于赵泓么……稍微有点儿小悲哀。帮着他求情的似乎真没有几个。
毕竟嘛,他来到雪玉天岭的时间不长。虽然在最初两个月给不少人留下了还算不错的印象。但那也仅仅是“还算不错”罢了。难道还要强逼着这些与赵泓“不是太熟悉”的同门站出来,和一贯强势,铁面无私的近乎不讲道理的戒律院作对吗?
“而且寒水师叔是元一师叔祖唯一一个徒弟,元一师叔祖怎么可能放着他不管?无论如何也得救他一救。”
说到最后,这些门人弟子们几乎都是以这样一句话作为结尾的。既是感叹赵泓的运道,也是为自己不出手救援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赵泓在这之前,便已经托人告诉了自家师父,说了这件事情不需要他老人家出手——当着玄阳子的面,赵泓说的这件事。
他这个举动,倒是真让玄阳子有些拿不准了。在这之前,玄阳子着自己上千年的阅历,自以为看透了赵泓的举动,觉得他是想要沽名钓誉。在这里做出这么个姿态来,让别人以为他有担当。反正他有他师父元一道人在后面挺着呢,自己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拿着小子如何了。
这念头起来了之后,玄阳道人这么个方正的人,看着赵泓就有些不顺眼了。觉得赵泓心机太重,太过功利。只是这一会儿,赵泓的所作所为却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这就让他奇怪了。
“难不成是我冤枉了小师弟?他并非是想要取巧,沽名钓誉。而是真的想要担这一份责任?”看着赵泓眼神清澈,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玄阳道人真个有些弄不懂了。
同样弄不懂的还有宋任书。
前两日,他刚刚想要像是心羽道人教他的那样,去他父亲玄玉道人那里卖乖,就听说了赵泓到朕戒律院去坦陈己过的事情了。当时他一则喜——喜的是戒律院的门规森严,这事情又这么大,赵泓这一回八成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一则疑虑——这事情,他正想着怎么脱罪呢,赵泓却要把罪名往自己的身上揽。这叫怎么回事儿?
“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傻了?让那赤焰金环蚓烧迷糊了?”
当时宋任书便存了心思,不去他父亲那儿了,而是又把心羽道人叫了过来。要他说说这件事儿究竟是为什么。而心羽道人也是心机深沉之辈,略一思考,随即便得出了与玄阳道人类似的答案出来。
“赵泓这么做,多半是要沽名钓誉,收买人心。做法么……却是和我们正要做的事情惊人的一致啊。只不过师弟你要找的是师尊,而他要找的,却是他师父元一师叔祖。
呵呵……看来,此人也是个不甘寂寞的。这么一做,别的不说。同门们对他的观感肯定得提升一个档次。死难同门的同修亲属,师兄弟们对赵泓那一点儿埋怨。多半也会因此烟消云散。本来这件事情对他的负面影响就不是很大。这么一弄,多半就……呵呵。”
听了心羽道人这么说,宋任书也不是傻子,很快便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然后不由得感慨道:
“这家伙还真是奸猾——那么接下来,我还要去找父亲说那等话么?”
“要,如何不要?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这一出剧目不就成了那姓赵的独角戏了吗?我们劳神费力,赔上了赤焰金环蚓这一支伏兵,还担着风险。难道最后目的就是搭台子让赵泓唱戏,帮他养望,收买人心不成?”
“——说的对!决不能让那家伙就这么嚣张下去!我现在就去找父亲!”听心羽道人这么一说,宋任书也来了脾气,一拳打在案几上,随后便站了起来,转身便走。
“师弟,走好。”心羽道人望着宋任书的背影高声说道。同时面色逐渐,愈发阴沉了起来:“赵泓……寒水师叔。同道中人……为得宋任书这么个不懂事儿的二世祖,得罪这么一个角色……可恶,都是那老贼不好!倘若他肯轻巧的将寒玉神功的后面几层传授给我的话,我哪里用算计这些?!哼……迟早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