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一个小年轻说他以前读的时候见过那个人,比他大二届,好像姓贺。-这些纯朴的农民倒是没有多想,以为是年轻人无聊,唯恐天下不乱而假冒对方的人,好让两家大打出手,只有郭拙诚断定这个姓贺的人肯定是马修德派出来的。
见龚保卫和其他人一样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郭拙诚估计马修德这次把龚保卫也蒙在鼓里。.
郭拙诚心里暗笑:“马修德,你老家伙还真阴啊,连这种招都想出来了。呵呵,老王,现在你应该后悔了?是不是又在感叹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我就不信你不在急急忙忙地找我。”
郭拙诚所料不错,马修德确实是很着急地找他,只不过不是他自己找,而是让彭和文在找,因为他自己为了演出空城计而呆在吼市的地委招待所里呢。
此时的他犹如一头困兽一般,在房间里来回走到着,嘴里的烟一口一口地猛吸,嘴里、鼻子里喷出的烟雾把整个房间都染黑了。
幸亏现在的宾馆、招待所没有安装烟雾报警器、没有安装自动喷淋龙头,否则整栋楼都会响起刺耳的火警铃声、他所在的房间会成为水帘洞。
他一边急躁地走着,一边破口大骂。如果仔细听,你会很奇怪地发现他骂的居然不是郭拙诚,而是彭和文,连那个张彤彤也被他骂得不少:“蠢货!都他妈的是一群蠢货!两个人守在家里,连这种事都搞不定!玛的,没本事搞定那小子,老子也不怪你们,你们得及时给老子打一个电话?老子草你彭和文十代祖宗,亏老子这么重点培养你……,谁?!”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正在大发牢骚的马修德一愣,不由自主地转头脱口喊着。
门外一声不耐烦的声音道:“老子!我!快点!”说着♀面的人用脚狠狠地踢着门。
马修德一下听出了是谁,不由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念叨道:“这个蠢货怎么到这里来了?玛的。出了事怎么一个个都变得神经兮兮,一个个都成了蠢驴?”
显然这话把他自己也骂进去了,只是因为紧张而没注意。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打开门,外面冲进来的是经过了几个小时颠簸才到达这里的张恒德。他猛地一脚将房门狠狠踢。房门和门框重重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惊人的巨响,整个房子都簌簌抖动好一会。
看见马修德,张恒德破口大骂道:“马修德你这个狗日的!你他玛的怎么这么蠢?”
被自己视为蠢货的张恒德破口大骂,老奸巨猾的马修德竟然没有一丝怒气,反而低声道:“是啊♀次我太蠢了。我不应该唱什么空城计……”
张恒德一愣,想不到这个平时精明无比的老家伙第一次承认自己愚蠢,他怒道:“你这是狗屁空城计,是死城计,是把自己害死的歪计。现在好了,我看你怎么办?你现在知道那些知青全跑了?哼!”虽然依然怒气冲冲,但语气远没有开始进门时那句话嗓门大,他知道连马修德都承认自己蠢。问题远比自己想像的严重。
马修德连抽了几口烟。然后将还有一长截的烟蒂往布满烟头的地一扔,再一屁股坐在椅子,有气无力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彭和文这个王蛋做不了事啊,老子留他守在镇政府,就是为了让他跟姓郭的小子周旋的,可这王蛋不但没有跟他周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故意拖延,不给我及时报过来。如果不是张彤彤实在看不过了。催他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到现在都蒙在鼓里。”
说到这里。马修德恶狠狠地说道:“等老子回去后,看我不整死他。他玛的,老子把他提拔起来让他当干部,他竟然这么报答我,我……”
张恒德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我说老马,这些事以后再说,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说着这些狗屁事。你这个人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怎么能相信这种小人呢?我一看他就不是好家伙,眼睛一直阴阴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少鬼,你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本来就错了。我看孔进喜就不错,当时,你就该把他留在镇里跟郭拙诚斗。”
马修德心道:那个王蛋更滑更愚蠢,彭和文这家伙多少有点鬼点子,让孔进喜去,纯粹是一个跟你张恒德一样的莽夫,跟郭拙诚斗?更是肉包子打狗。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那几乎就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怎么收罗的都是一些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