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德毕竟非常人,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思考该不该发生已经毫无意思,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弥补之前的错误,把失去的再拿回来。既然人家摆开车马要战斗,那我马修德也应该而且只能应战,否则等对方掀开了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那将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原本不准备出席这次会议的马修德决定参加,不能让其他人以为我马修德怕了这个小崽子,一旦在下面的人中有了这个印象,很多墙头草肯定就会争先恐后地靠过去,自己掌控马驿镇的事就会崩溃,事情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看看时间,他洗了一把脸,认真调剂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精神抖擞地出了办公室,一脸春风地走进了会议室。路上遇到几个匆匆而来的干部,见他们客气地跟自己打招呼,马修德依然用过去那种威严的神态招呼他们:“来了?进去把,马上开会了。”
会议室里,秦怀生和郭拙诚已经安坐在主席台上,秦怀生居中,郭拙诚坐下首。在台下已经坐了好几个干部,他们都低着头,眼睛在笔记本上认真地看着什么,似乎想从纸面上看出一朵花来。
马修德走进去,清清地咳嗽了一下。
这声音不大,但威力却不小,几个干部听到这声音,身子突然一紧,他们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谦卑地看着马修德,小心地招呼道:“马镇长。”
马修德大度地笑了笑,说道:“很好,你们都来得很及时嘛▲下,坐下。”眼睛的余光却落在主席台上的两人身上。
秦怀生、郭拙诚正在小声地交流着什么,似乎没看到台下的这一幕。马修德的脸上一下变得非常难看。
那些干部拘谨地坐下,随即几个脑瓜灵活的人看到马修德的脸色变了,他们也随即露出一脸的惊恐,心里不断地问自己:“马镇长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责备我们来早了,责备我们太听郭拙诚的话了?”
有一个干部甚至想起身离开,但终究还是犹豫,屁股抬起来却不敢起身,就这么悬在座位上,动作异常地尴尬。
这时,郭拙诚抬起头来,看着进来的马修德热情地说道:“马镇长来了?请上主席台就坐。”他脸上根本看不到刚才两人曾经闹过不愉快的痕迹。
马修德心里骂道:玛逼,老子是镇长当然是主席台就坐,难道让老子坐下面不成?要你用这种吩咐的口气吗?
他嘴里说道:“小郭,你真是年轻有为啊▲在上面真让人惊奇。如果不是我们知道,还真想不出你将来担任我们镇的党委书记”间还早,请你先陪陪我们的老领导谈一谈∝部长一直对我们马驿镇很关心的。”说着,他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说道,“离我定的时间还有八分钟。我先在外面走走,等下就来。”
无论是“将来”还是“时间还早”,它们的意思都是暗示你郭拙诚太性急了,还没有上任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坐镇党委书记这个位置。当然,马修德话里另一个意思就是老子不屑跟你抢主席台的位置,不会如你小崽子一样为了抢到秦怀生下首的位置而提前坐那里。至于说“我定的时间”自然是为他脸上贴金,目的就是告诉别人这开会的时间是由他定的。
郭拙诚笑着说道:“那也好。马镇长为马驿镇操劳了这么多年,是累了,该歇歇∵一走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有好处。对了,马镇长,我今天才来,对镇里的干部还不熟悉,请你安排一个干部守在门口,记录到会者的名字。只等时间一到,把会议室的门关上,其他的人就不用再来了,按我们议定好的,一律严格处分。”
台下的众人一愣:“来真格的啊?仅仅迟到就处分?”
马修德又一次气得差点吐血,对郭拙诚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吩咐他做事的口气真是深恶痛疾!可是他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因为郭拙诚首先说明了原因:他对镇上的干部不熟悉,只好麻烦你马镇长,如果熟悉的话,可能就不会劳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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