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卫瓮声瓮气地说道:“八个小时,至少!”接着,他说道,“就是桥架设好了,也没有用,这一路过去还不知道要排多少反坦克地雷,要提防道路两边的偷袭。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还是只能明天白天出发。”
柳援朝哀叹道:“说来说去,结果就是今天晚上走不了,最快也要明天早晨,是不是?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刘大卫讥讽地说道:“这还用你说?难道我们愿意呆这里?你以为就你们聪明?”
现在刘大卫、朱建军、郭拙诚都是营级干部,郭拙诚年纪小资历浅,虽然受上级重视,但在没有上级明确指示的情况下,率领一个连队的他在这三人中还是只能排在末尾。而刘大卫和朱建军两人长期以来以刘大卫为先,朱建军大部分时间都是配合和保护坦克营,自然这三人中刘大卫为长,现在他训斥柳援朝还真有这个资格。
柳援朝心里虽然不忿,但也无可奈何,只冷哼了一声就走到一边去了,眼睛在二营参谋手里的地图上扫描着。
郭拙诚可不想就这么看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他说道:“如果你们确定今晚不能带走坦克,我坚决要求现在就开始炸毁坦克,然后立即撤退!我们不能赌越军不会过来,更不能赌越军会对我们仁慈。”
听说要炸坦克,不说刘大卫气得跳了起来,就是朱建军也坚决反对:“不行,现在还没到最后时刻。我们现在不能说越军正规军不会过来。但也不能肯定越军正规军会过来。如果我们的援军和越军正规军同时达到呢?他们越军也是长途奔袭,到现在已经很累,很可能休息。
再说,就算他们过来,也是强弩之末,未必能一下摧毁我们。我们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援军就到了。到时候里应外合完全可以将敌人消灭。郭拙诚,你不要在这里卧耸听。如果你们不来,我们也能……我坚决坚持到援军到来〉在不行,我们就从现在开始改变战略,坚决以守为主,立即加大工事的修筑力度,我就不信挡不住这些越军的攻击!”
有了朱建军的表态□大卫更是大声说道:“对!我们的坦克兵如果不能驾驶坦克打敌人,我们完全可以坚守阵地!坦克上的机枪完全可以拆卸下来加固阵地防御。如果你们特战队怕了,你们走!现在你们离开还来得及!”
柳援朝一听,又忍不住了,说道:“我们特战队怕?我们的战斗你们知道吗?我们是不想你们被越军活活打死。”
朱建军说道:“谁知道你们怎么打的,反正我们又没看见。现在就一句话。无论你说说坚守还是说突围,我们都同意,但要我们自己主动炸毁坦克逃跑,不行!我就不信这么多坦克♀么多炮弹打不死几个敌人,只要能消灭一个越军也比白白炸毁强!”
刘大卫更是说道:“我们坦克兵还真没怕过谁。就算我们困在这里,越军没有一个加强团上来围攻,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营长。”这时一个通信兵从外面进来,说道,“团长电话,询问特战队的战士到了没有!”
刘大卫大手一挥,说道:“到了!可人家胆子小。要炸坦克呢。你告诉团长,就说我们一营、二营坚决坚守阵地。等待援军到来。我们不会给英雄的332团丢脸,不会让其他部队的人看不起。”
通信兵一愣⊙口问道:“什么?炸坦克?”但随即明白自己的职责,大声应道,“是!”
不知道是谁将郭拙诚的话泄漏出去了,很多本来已经睡觉休息了的坦克兵一下朝指挥部走来,围着指挥部大声囔着。本来对前来救援的特战队很有好感的士兵现在对他们却怒目而视,如果不是特战队的人懒得理他们,估计两方很快会发生肢体冲突。
坦克兵无不大骂特战队的人贪生怕死,骂郭拙诚是逃跑主义者,说他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说要炸毁坦克,实在让人气愤。
不说坦克兵,就是特战队自己的战士也觉得郭拙诚这个建议太臭,哪有战斗还没正式开打就放弃坦克逃跑的道理?但要说郭拙诚胆子小,则特战队没有一个相信∧存疑虑的战士只好沉默以对。
不但野鸡岭这里的干部战士矛盾重重,就是军方高层也举棋不定。接到无线电台传来的刘大卫、朱建军、郭拙诚三人的不同意见后,以332团以及它所在的师、军的首长们都坚决要求让部队自行突围,如果突围不成功再就地固守,等到援军到来,绝对不能未遇敌就炸毁坦克。他们向东线军团总前指表示即使情况最坏,他们的援军也一定能将一营、二营安全地接应出来。
东线军团总前指的大佬们虽然他们的意见分为两类,其中有人认为应该好好考虑郭拙诚的建议,应该当机立断,早点将部队从越军包围圈中突围出来,但他们的意见并不与郭拙诚完全相同,他们同样舍不得丢弃那么多重装备♀些过惯了穷日子的大佬们实在心痛损失这么多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