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凌朗和孔庆燕处理完事情之后,也不再多留,转身下了山。
再说那灰衣人化作的一团金光,途中被一穿着灰白中山装的白胡老者,用了一方端砚收取了进去。
尔后,那老者用魂念搜索了四周,似乎确认到没人跟来,又知道那灰衣人,受伤颇重,也顾不得许多,展开身形,转身原路赶了回去。
一时空中元气激荡,又见残影重重,在那白胡老者的身后,排成长长的一串。却是那飞逝的速度,比凌朗全力使出,还快了几分。
不过片刻,老者已经来到一处山坳之中。
山坳里建有五间老式青砖房,错落有致地排列着。走近而望,槛墙琐窗,远比普通人家的要来得高大。此时,暮色降临,但此处不过一方山坳,却烛火通明,竟然隐隐有霞气蒸腾之象。
看到有人飞来,五间老青砖房顶上,都有魂影飞出,有佝偻老者,有中年村夫,有半老徐娘,甚至还有个背剑青年。此些人看清来人身份,来时无声,去亦无息,不过一眼之间,又隐没于黑暗中。
那白胡老者径直飞到山坳中央,那规模最为气派的一间青砖瓦房,然后降落身形,步行来到后院一个凸出开去的堂所。
此堂所只有三米来高,方方正正,不算大,但是让人感觉墙体屋顶都非常的厚实,里面除了一个刻画着许多铭文花纹的方形祭坛,空空并无其它杂物。
此时方形祭坛中间,正盘膝坐着个寸头青年。那青年年纪三十出头,身穿灰色衣服,两边嘴角流着鲜血,两条手臂也耷拉地“挂”于身体两侧。
老者把那方端砚取出,托于掌上,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内里有一道金光飞出,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飞向那坛中青年的眉心,一闪而没。
“咳咳”收得金光,灰衣青年脸色煞白,眼睛慢慢的睁了开来,又接连地咳出了两口乌血。
那些乌血喷落在祭坛的奇异花纹之上,竟然像是久旱干地里的一泼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开渗透,不过数息,就全部消失不见,不留一丝的痕迹。
“叔祖公,此次我阴沟翻船,怪自己太不小心。只是您吩咐的那青灰狐之事,眼见是成不了了。玄亮心感愧疚,还请叔祖公责罚。”灰衣青年似乎是因为所受打击太大,口中说着不服输的言语,但双眼神情黯淡,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你此刻魂体受伤严重,那青灰狐一事,本就可有可无,无须太挂怀。倒是前日我心血来潮,算得有人会妨你行事,却是想不到如此凶险。到底是谁对你下此毒手”那老者摆了摆手,脸上的容貌稍变,额下白胡亦是变成了半黑半白模样,却不是那龙组长老李明义还能有谁此老不但相传堪舆命理精通,原来魂体修为也如此出众,难怪他能在龙组里,那般的位高权重。
李玄亮忍住伤势之痛,把自己今日仙人洞一行,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听了他的述说,李明义脸上微沉“法莲,魂山,难道是他”
看到自己的叔祖公似乎知道敌人来历,李玄亮急声问道“是谁”
李明义缓缓地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伤你之人,应该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那个凌家子了。”
“是他”听说所遇之人,竟然是自己的“天生之敌”,李玄亮更是抑制不了心神震动。原以为自己得了老祖宗垂青,早已经能远远将其抛于身后,谁知道今天相遇而争,自己落于下风不算,竟然为其所制,不得已,还要靠自残魂体而逃。霎时,李玄亮内心中那丝睥睨天下的心思,那还剩下一分
李明义看到李玄亮如此低沉,却也不去劝慰他。年青人,自然需要精勇猛进,但太飞扬跋扈了也是不好事。如果小小的一个同龄对手,都成了过不去的坎,他李明义就当看错了人,却是再不值得去浪费心机。
不过李明义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孙,素来心志坚强,善于隐忍,断不会就此堕落了去,所以他倒没有轻言放弃“你的魂体魂念受伤都很严重,还得想办法补救一番,不然恐怕这以后,要落下杂根,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要谨慎对待呀。”
李玄亮连忙求道“还请叔祖公教我。”
李明义轻叹了一声“也罢,我就再帮你一帮。”
李玄亮虽然心肠狠辣,但是对这个叔祖公还是真心感激的。从小到大,在各方面,对自己都算照拂有加,他口中连忙道谢,并再次许诺,将来会更加尽力办事,不再让叔祖公失望云云。
李明义微微一笑说“你和我本来就是血脉至亲,你也无须如此。我这次前去办的事情,事关紧要,可能要带着四房家主一同前去,只能留下大房的人在这里照看着。你留在祖坛中,就好好疗伤。也不用担心会有敌人寻来,我李氏此处的祖屋,有五行大阵守护,即使是那田末然来了,亦能挡上一挡。”
看到叔祖公安排周全,李玄亮心下大定。也没再过多言语,闭上双目,配合着那座下的玄秘祖坛,操控起李家的独门魂法,慢慢地去尝试修复自己的魂身魂念。
李明义看他信心稍微有点恢复,略感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再打扰他,出了堂所,回到偏间的肉身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