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云只是看着她,根本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白姝枕着自己的臂弯:“您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吧?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大山上呢,可以到处走走的话不是更好吗。”
的确反常,平常的白姝根本不会跟他聊天,虽然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丫头,但也不至于这么没礼貌。
覆云:“我习惯了一个人。为什么这样问,仙露安山不好吗?”
白姝:“这里很好,但应该还有很多更好的地方吧?”
覆云:“外面并不清净,以后你就会明白。”
白姝:“师父,您不教我我怎么明白。”
覆云:“”
白姝:“您喜欢清净吗?现在这样是清净吗?现在你到底是清净还是孤独?”
覆云:“”
覆云不知道自己是清净还是孤独,他只知道,白姝现在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甚至开始胡言乱语。
覆云抬起白姝的手腕捏紧,内力倾出,却不是为了帮助白姝,而是扰乱了她体内念力的平衡,最后又回到覆云身上。
白姝的眉头紧蹙起来,眼神逐渐变得痛苦。随着额角一滴冷汗滑过脸庞,她的笑意消失了。覆云松开手,她直接倒在了地上。
疼痛让她清醒,猛地把她从幻想中拉扯出来。她眼前的色块开始扭曲,重组,模糊中变得澄清,又再次跌入迷幻。
没有消失,疼痛没有消失,四肢开始痉挛,血液极速流动,全身像是被凌迟一般,疼痛直入骨髓。
纵使喉咙已经哑了,她也干哑着哭诉出声。
没有人能憋住生理性的眼泪,她也不能。
她要抓住身边存在的一切。覆云的衣角被拽住,白姝力度大到可以将其撕下来,而且,覆云的确听到了布料裂开的声音。
“师父”白姝早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所做的这一切的目的,她只是机械地忍受着罢了,就像这么久以来,忍受每一次毒药的折磨,烧伤的痛苦。
她早就在这种折磨下,忘了。
覆云再次唤醒了她的疼痛,他不得不这么做。虽然白姝这个保护机制很不错,覆云都不得不感概她是怎么做到的,可若是陷入这种情况时间太久,就是走火入魔的情况了。
此刻,昏暗的房间里,光照只有门口的一个通道。覆云背对着光,白姝却正迎着光。可是她满脸泪水,控诉着无端承受的一切。
覆云抬手,将她的眼泪抹去。
这是他前所未有的温柔。
“很快就过去了。”
覆云这样说道。
又过去了三天。
湛蓝的天空环绕了整座仙露安山,整片天空没有一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