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覆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研究，第二天一早，就把白姝叫过去了。

坐在软垫上，白姝毫无顾忌地露出面容，覆云坐在对面，说：“我想你已经做好了随时会死的觉悟。即使这样，你也要治好你的烧伤吗？”

“当然。”白姝又不怕死，当然要治。

覆云也不再多问，他点点头：“以后你的任务，就是成为我的工具，我会给你使用各种毒药或益药，以此记录药性，然后给你服用我配制的解药或抑药。”

“我懂，都行。那什么时候开始给我治疗？”

“每天晚上进行药浴。”

“多久能治好？”

覆云轻笑：“可能三个月，可能三年。”

呃……情况应该不太乐观？可是白姝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也要先治好她的烧伤。

从此，白姝艰苦治疗的日子开始了。

仙露安山上，总是阳光普照，冬暖夏凉，因为它实在太高了，当站在大堂最前面时，可以看到山脖子一圈白色的雾，颇有与世隔绝的感觉，当然，这情景只在早晨出现。

于是，早晨成了白姝最喜欢的时候。

白姝往往很早就站在这里，看着天地渐渐变得明亮。有时候，覆云会站在堂前看着一动不动的白姝，直到白姝突然回头，两人对视，白姝就浑身打个哆嗦，赶紧开工。

死不掉，挺好……的吧？也许很好，但每次在试毒之后，都会觉得赶紧死了最好啊！

“咳咳……呕……哇呕……咳……”白姝一边口吐白沫，一边七窍流血。血沫从口中涌出，口鼻耳皆开始流血，她在地上翻滚，直到抽搐不止。耳鸣之际，他模糊的眼睛死死地定格，似乎快要爆裂。覆云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那副冷静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冷血的大反派。

当她丑态毕露，被毒药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时，这个男人也依然在冷冷静静地观察她，真就如同是在观察一只小白鼠。

因为要观察药性，服药之后，她常常需要和覆云同吃同住。有时候，吃了益药会没有感觉，但在吃饭的时候，突然鼻血成河似的流淌，止也止不住，直到饭菜都血红一片，对面的覆云仍是那一副冷静的样子。

不过也对，本来就烧成了一副鬼样，看习惯了自然再丑再丢脸也能忍受了吧，即使是在吃饭的时候……呕。

但有一说一，覆云的药浴果然非同凡响。

为了治好烧伤，白姝必须在入睡时泡在药桶里，这样一直泡到天亮。刚开始泡的时候，药液和皮肉接触简直是对她的二次伤害，就像是泡在盐水里，不不，是辣椒水一样！最初的两三天，白姝疼得睡不着，就这样一直熬到天明，熬了两三天，熬得神志不清浑浑噩噩，吃了覆云给的安眠药才好了点。

这天晚上，白姝来到覆云的房间——不，其实不能算是覆云的房间，这间屋子只是为了研究而专门供两人生活作息之用的，白姝甚至连覆云真正的房间都不知道在哪里。

房间里弥漫着药香，竹青蹦蹦跳跳地提着竹篮跑来，将晒好的蛇皮放进浴桶里。竹虹站在门外累的气喘吁吁，大喊道：“丑八怪！还不快来帮忙，你以为是给谁洗澡，的啊！”

竹虹气呼呼地叉着腰，水桶里的热水弥漫起雾气，她的汗也布了满脸。

白姝无奈地摇摇头：“放着我来。”

热水放好以后，她把一桶精华药汁倒进去，将底下的柴火点燃。

没办法，泡了一夜，水也会冷啊，有几次弄感冒了，可把她难受的。吸取了教训后，她想了好多方法保持水温，虽然这样看上去像是在煮肉……但是经验所谈，这样是最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