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奘吃了野兔腿,心中有种深深的负罪感,便默念佛经,一为超度,一为赎罪。
只是等到第二天天亮之时,他自禅坐中醒来,发现树林里只有他一人。
驱魔人和那妖怪都走了。
陈玄奘有些怅然若失,便收拾行李,往几十里之外的城镇上赶去。
那里有他的师傅。
走了半天路,直到正午时分,他才回到了那镇子里,在一个热闹喧嚣的街道上,找到了正在作画的师傅。
当即,他将行李放下,有些愧疚的双手合十,道:“师傅,我昨晚犯戒了。”
陈玄奘师傅是一个癞头的胖和尚,闻言他一脸笑意的转过身,道:“我知道,你昨晚吃肉了。”
“师傅,这你也知道!?”
“哈哈,那是当然,你吃肉不怕,只要你心中无肉,便是吃再多的肉,也不会破戒,若你心中有肉,便是没吃,也已经破戒。”
“师傅,你的话,还是这么深奥,弟子不明白。”
“不明白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昨晚并未破戒,你只是想要度化一个大妖怪。”
“可我还是失败了。”
陈玄奘情绪有些低落。
那癞头胖和尚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玄奘,不要气馁,最少你唤醒了他的真善美,不是吗?”
“但是他受伤了。师傅,那妖怪说他自身魔性未除,我又强行让唤醒了他的真善美唤醒,两相冲突,使他产生了心魔,身受重伤,我觉得我不仅没度化他,还害了他。”
陈玄奘说完,一脸急切的问道:“师傅,如何能将那妖怪的魔性除去?”
“那妖怪,魔性太强,只能依靠他自身的真善美,慢慢消磨,所以,你只要多给他唱几首儿歌便好了。”
“可是,他会受伤啊。”
“他受伤,是因为压抑了自己的魔性,不想动手伤你,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真善美,所以,为了他以后的安宁,便是受些内伤,想必他也不会在意的。”
“非要如此吗?没有一种既温和又有效的方式吗?”
“不经痛苦,怎见真我,你就放心去吧。”
“可是现在我找不到他了。”
“呵呵,他还会找你的。”
癞头和尚说完,便拿起陈玄奘的行李,将他赶走。
。。。
高家庄,悬崖之上。
赵沈平正在打坐静修。
鱼妖就坐在他身边,目无表情,沉默无言。
就像一粒沙。
自那日听了陈玄奘的歌后,他心中越发迷茫,心魔已经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
他要找一个能说服他自己做任何事情都理直气壮的理由。
为国家,为种族,为爱人,为自己,为长生,为力量。。。
都可以。
但,对他来说,却又都差点火候。
一如他前世大学毕业之时。
迷茫。
纯粹的坏人和好人,都很容易找到自己坚信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