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沈平和敖甲率领的万余部将,一逃一追,眨眼便是数万里之遥,他们一路从东海飞到西海,又从西海飞到南赡部洲,中间打打停停,躲躲藏藏,不知不觉,便是一年。
这日,赵沈平刚甩开敖甲一段距离,便看到下方有一大城,里面人烟稠密,当即心中一喜,于空中化为人形,一跃而下,藏于一偏僻小巷之中,小心隐匿气息。
不过片刻,他便看到天空中划过一道彩云,心知敖甲等人不查之下,已然离去,只是此地依旧不宜久留,用不了多久,他相信敖甲便会反应过来。
一年斗智斗勇,让赵沈平对这东海大太子有了深刻的了解。
这家伙可比那敖孪强太多了。
赵沈平从僻静的巷子里出来,悄悄打量了街上行人两眼,发现有些像汉朝服饰,便将身上服饰变化一番,显得和常人无异,随后,他又去富贵人家顺了点钱财,租了一辆马车,让车夫出城只管往东而行。
赵沈平刚坐上马车出了城,敖甲便率众折返而回,他立定空中,一双眼中射出两道豪光,将下方城中来回扫视几次,发现了赵沈平留下的一丝妖气,却没发现他的身影,心中顿时有些懊恼。
这鸡妖实在太过奸滑,一个不注意,又被他藏了起来。
敖甲不敢迟疑,吩咐众妖在天上留意可疑人士,自己化成人形,下界而去。
。。。
赵沈平并不知道,敖甲比他预料的要更快发现异常,折回城中。好在他小心谨慎,进入马车之后,便将自身妖气封印大半,仅留化形之用,使其一丝一毫都未曾泄露到马车之外,才和敖甲错身而过。
出了城,赵沈平催促车夫一连赶了十几天的路,走出几百里路后,见那敖甲还未找来,便有些放心,当即在马车内留下一些银钱,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虽然暂时脱离了敖甲的追踪,但赵沈平还是很小心,专挑崇山峻岭僻静幽深之地行走,如此又过了一月左右,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大河边上,见不远处有一个码头,周围行人不少,便不想显露神通,留下什么破绽,当即雇了一条小船,准备渡河。
那船家四十来岁,皮肤黝黑,在开船之前,先对着大河上了三炷香。
赵沈平看的好笑,问道:“船家,你这是做什么?”
那船家叹息一声,道:“公子有所不知,老汉拜的乃是这泾河水神,求他保佑我今天能平平安安。”
“你说这是泾河?”
赵沈平闻言心中一动。
“对,此处正是泾河下游。”
说着,那船家祭拜完水神,解开缆绳,双手握紧竹篙用力一撑,小船便驶向河心,
赵沈平此时记起了西游记中被杀头的泾河龙王,呵呵一笑,问道:“这泾河水神可是龙王?”
“嘿,这个老汉就不知道喽,不过最近这泾河上可不太平,时不时就会突然掀起几个浪头,有时候还会把船打翻,有人传言这泾河水下正闹妖呢。”
“闹妖你还敢在这里摆渡?”
那船夫闻言面露苦涩:“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不愁吃穿,老汉我可不一样,不来这里摆渡,全家就得饿肚子。”
赵沈平听了点点头,不再多言,坐在船里,悠悠的看着微有波澜的泾河水面。
至于那蠢得要死的泾河龙王,若是寻常,赵沈平可能还真有兴趣下去瞧瞧,只是如今刚逃脱敖甲的追杀,还是老实点的好。
只是他不找麻烦,麻烦却主动找上门。
他所在小船刚离岸没过多久,这泾河就忽起波涛,一股股数米高的大浪涌来。赵沈平所在的小船,哪里经得起这种风浪,当即被打翻,那船家水性很好,心肠也不坏,危急时刻竟还记挂着赵沈平,扑腾几下,游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衣服,就往对岸游去。
赵沈平从那巨浪中,感受到了熟悉的妖气,心中疑惑,当即用暗力一推,将那船家抛向岸边,他自己则悄悄潜入水底。
刚潜入水底不远,他便看到了泾河河底,有妖怪在斗法。
其一方是一条四五丈左右的巨大泥鳅,另一方则是一化为人形手持钢叉的黑鱼精,双方你来我往,不断斗法,将这泾河水底搅的浑浊不堪,暗流涌动。
在二妖周围,还围着数十披坚执锐,进退有度的螃蟹精,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