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春接过老父亲递来的油酥烧饼, 虽然屋里弥漫着香味,但她也没啥胃口。
海连敬见她拧着眉头的样子,就知道打听出来的是出乎闺女预料, 而且结果应该也不太好。
其实他做为老板,对那个廖大伟大有疑虑,可以直接不用对方。可对方毕竟是闺女介绍来的, 他毫无理由拒收, 也不太好。再说他们都曾是一个村的, 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他做为一个古代人,最是知道名声的重要,因此还是让闺女去打听一下。
但结果是怎样,其实他是没啥大兴趣。
见闺女这样,他也就没有催问,而是自己该干嘛干嘛。
海玉春见老父亲没问,反而自己说了起来, 第一句便道“唉,我是没想到他变成了这样。”
海玉春决定打听一下对方, 就直接去的城西。
城西是青云县这几年着重规划的新城区, 那里盖了不少新楼盘,有比较高档的住宅, 也有还迁的小区。
大河村拆迁后, 分的房子就在城西。海玉春跟认识的人打听过去,就直接去的廖大伟家所在的小区。
拆迁的时候是好几个村子一块拆的,分的房子也都是在一片好几个小区里。当然不是一个村子的都在一个小区, 而是选好面积抽签决定房子在哪,因此几个村子房子在哪个小区的都有。
所以海玉春也不怕会遇上自己的两个哥哥,她倒也不是怕见到两个哥哥, 只是怕遇到忍不住骂他们两个,此时她还有事,就多事不如少一事。
她到了廖大伟分到的房子附近,正好就遇到以前认识的一个村民,她就跟人打听廖大伟家情况。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那人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廖大伟早就不住这个小区了,因为他把房子卖了。
为什么要卖房因为他要还赌债。
拆迁后廖大伟工作也不尽心了,没多久就被人带着开始赌钱,开始时赢了不少钱,没少往家里拎大鱼大肉,还给孩子买那些特别贵的衣裳鞋,因此不少邻居都知道廖大伟染上赌博了。
上了岁数的跟廖家认识的,劝他不要再赌,染上赌瘾可不是闹着玩的,可他当面答应的好好,而后有人来找他就又去了。
他以为自己赌术多高超或是一直幸运下去,但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没多久廖大伟就开始输钱,而且越输越多,他媳妇发现了让他不要赌了他也不听,前阵子邻居们天天听到二人吵架。
再后来没多久媳妇受不了跟他离了婚带着孩子走了,他没人管了,玩的就更大了,输了一大笔钱,家底败光后房子也卖掉还钱了。
期间有人到他上班的厂子要钱,厂子知道他赌博就把给开除了。
海玉春听了后人都傻了,她后来又跑到廖大伟以前上班的地方,买了包烟给门卫大爷,跟对方打听廖大伟的情况,这才确认邻居说的是真的。
她怎么也想不通,小时候一个村子的老实孩子,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赌徒,以前一点征兆也没有啊。
她说完就跟老父亲叹道“我是没想到他真的有问题,爸,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海连敬也道“我就是觉得他的形为奇怪,不是每个都像小程似的,非要跑来当我徒弟的。”
他前世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御膳,精力全用在研究各种菜谱,研究怎么把菜做的更好吃,但因为生存环境并不单纯,所以也练就了一身看人本事。
他看一个人主要是看对方的眼神,那个廖大伟虽然外表看上去憨厚老实样,但眼神并不老实,一进来就四处瞟,好像在找些什么,虽然也有掩饰,但他一眼就看出这人八成另有目的。
但他也不能这样直说,就只好让闺女自己去打听下。
海玉春听完拍着大腿道“得回爸您留了个心眼,这要是录用他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咱们就是老实做小买卖的。”
赌徒输红了眼可是什么事都做出来的,她虽然身边没这样的人,但不妨碍她听过见过,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听说有赌徒输的把自己媳妇都卖掉了,她妈那时候还在,说不管什么人只要一沾上赌,就一定要远离,要不下场会很惨的。
她可一直牢记在心。
海玉春继而大骂廖大伟,“您说他缺不缺德,明明是因为他赌博,他媳妇才跟他离婚,他说什么他媳妇是在外头有了相好的,以为这么就会相信他,同情他,其实他邻居都知道好他是什么人。”
说完她又接着感慨,“想当初我跟他小学还在过一所学校念书呢,这小子小时候也是特别老实的人,人家在操场踢球他就看着,明明眼馋也想玩但也不说,后来好不容易踢上球了,就特别卖力。不过这人气性也大,有一回输了球,就把路边垃圾桶给踢倒了。”
海连敬道“他这不是气性大,他这是接受不了自己输,有的人对输赢很在意。这种人要是没机会也就算了,一旦有机会让他们发了财,再有的人带着,确实很容易染上赌博这种恶习,而且很难改掉。”
海玉春点点头,“爸,你这看人也太准了,这我倒是没想到。”
父女两个就看人这个事说了好多,海玉春就又说了几件小时候跟廖大伟一个学校发生的事,越说越觉得这人打小似乎就露出不少问题,林志刚进来时就看到他媳妇嘴里蹦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
他连忙凑过去,“在说什么”
海玉春见林志刚回来,高兴的露出笑脸,“诶你回来啦我们在说,我觉得我这人眼光不太好。”
她又把廖大伟的事说了一通,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么些年白活了,看人眼光是真的差。
林志刚听了却道“你看人哪里差,你要是看人差,能挑中我当对象吗”
海玉春“。”
海玉春被闹了个大红脸,“你说什么呢”
不过她心里也颇为认同,找了林志刚当对象,估计是她这辈子眼光最好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