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呼吸一次就能闻到刺鼻的血腥气，每一次血腥气传来，我就能想起你们欺负我时，那可憎的面容，那时我便发誓，此生与你雪寒山……势不两立！”

韩明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不停地戳在雪寒山的心头，当“势不两立”四字传出的时候，雪寒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泪水已经布满了他的脸庞，此刻的他追悔莫及，但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我在那场战斗中伤了根本，灵脉近乎完全破碎，导致我之后修为再难寸进。

若不是父亲这数年来，一直寻来天材地宝为我修复灵脉，强行提升我的修为，我可能连灵珠巅峰都达不到。

可尽管有天材地宝为我修复灵脉，但效果微乎其微，只要我灵脉不能恢复，我便永不可能踏入华丹。”

说到这里，韩明玉眼中再次出现了光芒，就像是在绝望中看见了希望一般。

“可就是这种无数天材地宝都无法治愈的重伤，就在一天前，被林尘治好了。

一天前我将一切都告诉了林尘，而他却很快找到了治疗我伤势的丹方，并用家族中的灵药为我炼了一颗丹药，就因为那颗丹药，我的灵脉被修复了。

就因为林尘，我今日才能一举踏入华丹，才能再次在死亡危机中存活下来。

他就是我的信仰，就是我生命里的光，在我心中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韩明玉双眼坚定的说道。

“那件事发生后，父亲详细的调查了一遍，后来确定，关于那场刺杀你并不知情，为了不让雪灵香难做，我选择了保密。

父亲考虑到我的伤势不易暴露，也考虑到这件事闹大了，两家都不好收拾，所以我们都选择了保守这个秘密，我父亲亲自为我善了后。

但可笑的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你们雪家居然来向我提亲，结亲的对象居然是你。

当然，结果你也知道，我没有同意，我拒绝的毫不犹豫，如果可以话，我真想一辈子都不要看见你的脸！

但是雪灵香却因为这件事开始讨厌我，明明是你们伤害了我，我当初还考虑了她的感受，真是好笑……”

说到这里，韩明玉仰起头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在自嘲般的低声说道：“今天救你，竟也是在考虑她的感受，我还真是挺贱的。”

“我不知道，这一切我都不知道的，玉儿！”

雪寒山冲着韩明玉大喊，他已经六神无主了，他想要祈求韩明玉的原谅，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他没想到自己幼时的举动，会给韩明玉带来如此巨大的伤害，但他能想象，一个十岁小女孩面对无穷杀机时，无助且绝望的样子，他也能想象这八年来韩明玉面对无数嘲笑，无数屈辱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她所经历的所有不幸都是因为自己。

“是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韩明玉叹息一声，然后漠然地说道：“就是这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却给我带来了最深重的灾难和一生都无法抹去的痛苦记忆。

就是这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夺去了我的修炼天赋，让我沦为他人口中的修炼废物。

就是这什么都不知道的你，造就了我八年的屈辱。

就是这样的你却开口说……喜欢我？

你哪怕说，你以前是真的讨厌我，是真的在欺负我，我也能接受一些。

可你却说你喜欢我，你不觉得好笑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想要我怎么样都可以，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

雪寒山不停地道歉，他甚至凝聚出了一把长剑递给了韩明玉，希望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得原谅。

韩明玉摆了摆手，冷笑道：“别，你的命还是我救的，杀了你，我岂不是白救了。”

“玉儿，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你说，只要你说，我做什么都可以！”雪寒山红着眼问道。

“我没什么需要你做的，我只希望你离我远些，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韩明玉说完，便朝着禁区中心跑去。

狂风掠过，掀起一地的烟尘，渐渐遮住了韩明玉的身影，雪寒山的身影也在烟尘中越来越模糊。

此刻，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虽然近在咫尺，却好似远隔天涯，仿佛永远也无法再走到一起。

看着韩明玉远去的背影，雪寒山没有再跟上去，他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他的脑海中还在不停的回荡着韩明玉的话语。

他的心在那些话语中被紧紧的揪了起来，他抓着胸口，仰天发出了一声声长啸，他无法原谅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