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李再兴明白了觉晖的意思。
“师兄,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觉晖笑了,看起来对李再兴的主动非常满意。
“如果师弟愿意帮忙,那当然再好不过。”觉晖笑道:“要想保护菩提寺,就要有资格为李林甫办佛事。要想有这个资格,就要让菩提寺有足够的声望。如今长安城里大大小小一百多座佛寺,竞争很强啊。”
觉晖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长安有很多佛寺,而且规模和名声比菩提寺大的不止一家。即使是平康坊里,菩提寺也不是唯一的选择,阳化寺一直想和菩提寺争夺这个机会。为了保护寺院,菩提寺就要尽可能的扩大名声,而护大名声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利用各个节日大做佛事,吸引百姓前来观瞻,或者捧起一些有神迹的高僧,比如束草僧之类的神僧。
除了各种佛教通有的节日之外,每个寺都有每个寺的特色,而菩提寺最大的特色之一,就是逢八都会讲经,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看,特别是妓|女。平康坊的妓|女在整个长安首屈一指,而且花费不菲,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随便见到的。她们管束甚严,平时很少出门,菩提寺逢八讲经就是她们最重要的放风时间。只要有可能,她们都会到菩提寺来看讲经。
对于那些没有足够的资本走进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近距离亲近她们的好机会。妓女来了,就会吸引到很多士子,而士子来了,就会吸引更多的人,甚至包括达官贵人和他们的家眷。今年的科举刚刚放榜,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所以接下来的几次讲经就显得非常重要。
这是个好机会,但是也有麻烦。来的女眷多了,难免会有浪荡子在里面混水摸鱼,人多眼杂,偷窃闹事的无赖自然也多,打架生事是避免不了的,甚至可能闹出人命。一旦出了人命,觉晖这个都维那的麻烦就大了。
觉晖找李再兴帮忙,就是希望用他强悍的武艺来维护秩序,避免闹出大事。
李再兴说道:“请师兄吩咐,一定全力以赴。”
觉晖微微颌首,又说道:“寺里有武场,训练了一些僧人,为首的执事叫智高。他本来没什么本事,只是倚仗着是座主的亲信,自视甚高。前几次讲经因为他管束不力,出了一些事,险些闹出人命。如果还让他管下去,我怕菩提寺的名声会被他毁了。”
李再兴笑了笑,心道这佛寺里也不全是高僧,争权夺利的事也不少。觉晖身为三纲之一,大概和三纲之首的座主不太对付,而那个叫智高的又不把觉晖放在眼里,所以觉晖才要找自己去对付他。
这事谈不上谁对谁错,既然他是觉晖的师弟,自然要站在觉晖的一边,和那个什么智高作对了。相比于菩提寺里的这些事,他更看重菩提寺僧人有机会进入李林甫宅的机会。如果要干掉李林甫,为民除害,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师兄,我明天去武场看看。”
“那好,这就拜托给师弟了。”觉晖满意的笑笑:“杜甫虽然没什么大用,诗文却着实写得不错,又是京兆杜氏的远房支系,和各家族之间多有联系。能和他成为朋友,也是师弟的造化。”
李再兴也笑了。这就是利益交换了,他帮觉晖解决智高,觉晖解决杜甫的生计问题,替他卖个人情。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事情说定,李再兴和觉晖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一起下楼。走出钟楼的时候,李再兴抬起头,看了一眼塔顶,皱了皱眉,和觉晖在西院门口道别。
在他们走后,两个身影从窗户里飘了进来,站在他们刚刚站的位置。一个身影高大魁梧,一个身影纤细柔弱,脚步却一样的落地无声。
“他刚才似乎发现了什么。”一个纤细的声音说道。
“那当然,他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六识非常人可比。”一个浑厚的声音在钟楼内响起,即使压得很低,依然堪和挂在一旁的大钟相媲美:“这小子是个武痴,我当年练武都没他这么玩命的。依我看,他很有可能练成洗髓经,修成金刚之体。不知道你们道门有没有这样的美玉啊。”
“呸!不要脸的臭和尚,明明是抄我道家的导引术,却说是什么佛门秘技。”纤细的声音顿了顿,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放心,我道门从来不缺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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