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怕是帮不上什么忙。”齐平珹面无表情。

“不见得。”莫安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齐公子是帮不上忙，但是齐家可以。”

齐平珹眸光一凝：“齐家可没有那般大的能力帮到三皇子。”

莫安远没想到他这么着急撇清，低头沉思片刻，轻轻瞥了他一眼：“如今齐家手握兵权，算是执掌着盛朝的半壁江山，看似风光无两，可若是新帝登基，你又怎么护得住齐家，保证齐家众人无忧呢？”

“齐家三代皆为忠义之士，若是新帝真的这般荒唐，想害齐家满门，那齐家也不在奉陪！”齐平珹眉眼间全是寒气，眼神里透着危险的光，莫安远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狼给盯上了。

“本郡主可保齐家无忧。”莫安远虽是心中有些发怵，毕竟她生在闺阁，哪能与混在尸山血海中的齐平珹相比，但是此番谈判她怎能认输：“靖远王志不在民，你又怎能将朝权放心的放到他的手中？你又将世间百姓至于何地？你真的安心吗？”

“不劳郡主费心，齐家自然有齐家的考量。”齐平珹心中不喜：“不过你此番插手，难道是想插手朝堂吗？”

“有何不可？”莫安远颔首。

齐平珹这才恍然明白了御史当初的话，若是南阳郡主入仕……

“不知郡主大驾，妾身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从厅外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知何事竟能惹得郡主亲临？”

齐平珹眼睛以下就亮了，但是见到一边的莫安远，便耐下了性子，没有跑出去迎接。

“见过姑母。”莫安远站起了身，恭恭敬敬的向着要进来的女子行了晚辈礼。

进来的妇人穿着利落的行服，因为长途跋涉，高高束起的发髻也带着凌乱，面容姣好，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可人儿，如今虽是过了花期，却依旧动人，只是那眉眼间的凌厉叫人生不出亲近之意，浑身上下都没用京中贵妇的雍容。

这便是齐家主母，莫娇。

“妾身竟是不知，小侄的本事如今能有这般，竟是想要插手皇储之事。”齐母眯了眯眼：“只可惜我们齐家却是没有这般本事！”

莫安远也不恼，却是收了那咄咄逼人的口气：“姑母先莫要动怒。”

“犬子虽是没有少侄这般能耐，却也懂得不蹚浑水。”莫娇看着齐平珹自动让出了主位，毫不客气的做了上去，眉眼还是带着冷意，仔细一看，竟是与齐平珹像了七八分。

“此番也不是浑水。”莫安远与莫娇虽是亲戚，可说起来两人也是八竿子打不着，莫娇乃是旁支的不能再旁支的庶族，而莫安远是莫家嫡女，莫娇理应礼让她三分才是，可偏偏又硬生生的比莫安远高出一辈，而如今莫安远有求于齐家，齐平珹看着她，也不知她心中有何想法。

“如今盛朝局势理应更重武将，所以不论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上位，于齐家而言并无区别，只是等此番风波平息之后呢？”莫安远眉眼带笑，态度可谓是如沐春风：“齐家大权在握，可是世代忠心，可圣心难测，且不说罢免官职，左迁远界，若是一怒之下牵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

“小侄是觉得妾身一介妇人，这般容易被唬住吗？”莫娇神色淡淡，这些她又怎会不知？

“若是小辈没猜错，齐家匆匆入京也是圣皇吩咐吧。”莫安远盯着莫娇与齐平珹，笑容依旧：“希望齐家协助新帝平复叛乱，稳定朝臣。”

莫娇神色不变：“第一才女的称呼果然实至名归。”

齐平珹的眼神却带着几分深究。

“既是协助，必然放权，可为何齐家迟迟不做决定呢？”莫安远神色自若，淡定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小辈妄自猜测一下，是圣皇的忌惮，忌惮齐家权势滔天，最终干政。”

莫娇身子朝后靠了靠，神色依旧不变，只是盯着莫安远。

“姑母，三皇子登基，小辈便会持着新帝手谕入朝为官，辅佐在侧。”莫安远一字一顿道：“替齐家分忧。”

莫安远的出发点是极好的，站在了齐家的利益上论事，也将齐家的顾忌分析了个透彻，将自己与齐家的利益都做到了最大化，表明了态度，给出了最优解。

“你又怎知太子会给出什么条件呢？”齐平珹兴趣盎然的看着她：“你的这些条件也不见得太子满足不了。”

“当然满足不了。”莫安远轻轻一笑：“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有能力稳定朝局，平定人心，辅佐新帝。”

莫安远的自信来自于她自己的能力，齐家想要安心在边境对付戎族，那么朝堂之上定然不能出乱子，必然要找一个可靠的人稳住国内局势，若是西洲无碍，那齐家的顾虑就能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