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宪兵公馆9楼25工位,白皓坐在统一制式的黄红色靠椅上呆呆的凝视,眼前的桌面上,马克笔、茶杯、笔记本、还装有另三支笔的笔筒各自摆放在一个非常奇怪的位置。第一眼望去,你只会觉得这陈列很乱,但却又不是,笔记本斜放,背壳的延长,却正对着那笔筒的圆切,冒着热气的茶杯,摆放在手难以触碰的最远一端,茶盖,却反其道而行,全靠指头大小的握端支撑于桌面中心,走廊人来人往间,盖面偶也有些晃动,更多的,常是四平八稳。
这是一种整齐的凌乱,像是颠倒了一般的规则,又像是宇宙的万象魔方,所谓来自于‘我’对外在的理解,是‘我’对这个世界独特的定义,维系着隐秘的规整。
白皓伸出手来,捡起那只马克笔,握住头的一端,缓缓的,从空中下沉再到,那只马克笔,竖立在桌面,垂直而不倒!
当然,不倒没什么稀奇的,在白皓手的帮助下,马克笔看上去听话极了。
再到,白皓缓缓的,缓缓的松开了对于马克笔的控制,四根手指,缓缓的,眼看就要离开笔头而去
没有风,白皓举起了双手,马克笔,立柱了!
这是属于咒师的游戏,均衡、平衡、于不可能中平衡、于不可能的平衡中平衡、甚至于不受控的失衡之中,掘出那维系平衡的一点。
俗言道,跟一个咒师扔硬币,你最好祈祷局面上只有三种结果。
过去了三秒,五秒,十秒,那只马克笔,还是没有倒。
尽管,门外的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它看上去有摇摇欲坠的倾向
再到,一个人闯进房门,丝毫没有打扰行政办公的顾虑——
“卧槽,老白,你媳妇来了!”
噗。
一口茶水从口里吐去,白皓伸出手来,想要维护些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在桌面的连带颤动下,马克笔朝远端倒去。
“哦,不对,有个姑娘找你!”
对着风风火火的老蛮,白皓连翻了两个白眼,心想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我白某人死光棍一条,清清白白的活在这人间,可还没有玷污那任何一家的姑娘。
啪嗒。
马克笔重重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有没有断成两截,白皓有些心痛,但相比起来,还是应酬同事优先级更高一些。
“知道了。”白皓冲阿蛮点了点头,他们在这个小队都算年轻的,平时互相关照,开开玩笑,都是经常会有的事情。
“欧克!”阿蛮眨了眨右眼,对白皓刻意的摆了摆下巴,这小子似乎下巴不太好,每次和白皓谈起姑娘啥的,就一定要连带下骸骨歪起嘴角,摆出一副‘哥懂女人’的模样。
通知到了,阿蛮离开,带上了门。白皓弯下腰去,在地上将沾了一身灰的马克笔撸起,还算幸运,马克笔没有被摔成两截,但,还能不能写呢?会不会在将来写出那种断断续续的墨迹,就不得而知了。
白皓将笔放回抽屉,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又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桌上的一切。
白皓改变主意了,他两步走了回来,右臂一挥,让桌上的物品格局彻底混乱。
重建新的格局就需要打破旧的,他时而厌倦了缝缝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