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更像是猫叫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又或者,它压根不遥远,只是隔了一扇门,被关在某个地方
当那个枯瘦如柴小女孩从暗门里突然冲出来的一瞬,白皓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想法是什么,但,他显然知道,不能眼睁睁看着举着一把剔骨刀的张千,把刀尖插进这个小女孩的脑袋。
万幸,张千那新拼接好的那只义肢,似乎并未能如此准确的命中,于是乎,理所当然的,恐惧至极的小女孩从张千的怀下钻出,埋着头,向白皓跑了过来。
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似乎所有人都没预料到这一情景的发生,似乎,人人都在想着要如何处理这一局面。
白皓留的一个心眼是,伸出手,去摸那小女孩的头,而不是让小女孩,直接靠近自己的身边,
谁知,那女孩双手抓住白皓的右手,下一秒,竟是张开了血盆大口!
白皓冷哼一声,并不多言,在和女孩接触的一瞬,浓浓的白色气流从他指尖溢出,与‘女孩’体内薄薄的灰气形成鲜明对比,紧接着,两股气流对冲,在女孩体内,开始了无形的较量。刺耳的尖叫声,从‘女孩’的口中发出。
“啧啧啧,连七岁小孩都防备,咒师小子,你的一生,是活得有多累呢?”
张千咧着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小女孩’在咬下去前先一步和自己断了联系,张千就已然知道,这一计对白皓显然是起不了作用了。
然而,白皓的心思,却不敢停滞在张千的话上,似乎想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片刻不敢耽搁,转身向右,直奔那秦羽姑娘方向而去!
晚了。
随着一声轻呼,利刃轻而易举的插进那粉嫩而充满弹性的小腹,而持刀从身后偷袭的人,正是,那位十六岁的‘小仆人’!
随着身后传来一阵剧痛,秦羽姑娘缓缓转过头来,眼神中颇有些错愕,紧接着,是更深层次的痛苦。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很快,白皓奔至,重重一脚,把它踢到了杂物间,人皮分裂,露出白骨,看上去像是残破至极的玩偶娃娃。又恰好撞得旧沙发椅落下,将其大半身子压倒,那白骨造物咯吱一声,遂耗尽所有咒力,再无半分活动的可能。
秦羽姑娘的身子沉了一沉,捂不住正不断往外冒出的鲜红血液,随即正过身来,再次握紧手中剑——是的,她还拿着剑,单凭这一点,那虎视眈眈的二人便不敢轻易攻来。
然而,也不知那刀刃上是何毒,很快,秦羽的身子就有些发软。几近眩晕之下,她将邀月剑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别怕。”
身后,白皓托起秦羽的姑娘的身子,顾不得男女之嫌,他用宽厚的手掌捂在秦羽的伤口处,将净白色的能量暖流通过掌心输送,其目的,一个是冲抵那灰色咒力带来的衰败影响,另一个,则是反向施力,平衡那血流外流的力道。
“酒保张千的咒力演化为衰变,但只要它还是咒力,我就可以化解。”
这一瞬间不得已的亲密依靠,二人似乎是有片刻的羞怯氛围弥漫,但很快,刚毅的现实环境,将皆不再是少女恋爱脑的两位,快速的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他们,都死了,对吗?”
有了厚实的依靠,秦羽姑娘本还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软在了白皓的怀里,她此刻开口,轻言发问,在白皓听来,像是百灵鸟的美好,又有种夜莺般的凄凉,甚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依赖。
“嗯。”思虑片刻后,白皓答道,并不难猜,女子口中的他们是谁,“你很聪明,不需要我提醒,就知道女童被他们害死了。”
至于偷袭秦羽的‘男童’,当然不可能活着,毕竟,那张人皮,可切实是他们家仆人的皮啊!
“你还记得,你当时埋的白骨,有一张红布。”秦羽姑娘躺在白皓的怀里,她音调平实,娓娓道来,她虚弱得几乎奄奄一息,以至于声线都在颤抖,但手中,仍是握着那柄映出烛光的邀月,威慑着各路的妖邪,“她上月庆生,满十四岁,那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她可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