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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平城如今在韩遂的控制之下,袁绍的防线退到了聊城一线,不过开春之后,黄河解冻,韩遂的机动性也受到了限制,现在韩遂的攻击方向集中在平原和魏郡方向上,最远的也到了广平一带。
今天韩遂没有出去活动,他是特地回到阳平来见一个人的。
来者是曹操的特使毛玠,两人已经就大家关注的问题谈了一个早上,该了解的都了解了,现在也进入了最核心的问题。
韩遂手指无意识的敲着台面,皱着眉头道:“毛大人,曹公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只是,毛大人可曾想过,在下背井离乡南来投效的可是定陶天子,如今天子没有诏旨,在下为了一己之私,似有不妥吧?何况,若是在下如此作为,天下之人会如何看待于我呢?毕竟吕布曾经容留无家可归的西凉将士,这么做岂不是恩将仇报背信弃义么?”
毛玠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虽然喝了很多茶,但是他还是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适才韩将军也说了,这十万西凉将士是来投效天子的,却不是来投效吕布的,如今吕布和王允串通一气、勾结中外、阻塞圣听,把持朝政而行私欲,挟持天子以令天下。就算是吕布于将军有私谊,那也不能因私而废公,如今曹公、刘大人、袁大人还有公孙大人都联军兵谏。以图清君侧正社稷,莫非韩将军视而不见乎?”
“这可是没有天子诏旨,在下也不能私自行事吧!”
“韩将军,难道曹公、刘大人、袁大人和公孙大人都是你口中的背旨蹿逆之人?就算别人是吧,难道刘玄德身为皇叔,也是要蹿逆谋反不成?”
“可是此事终是各执一词罢了。”
毛玠见韩遂首鼠两端的样子,心里迅速的盘算着。估摸着韩遂的意图和顾忌,虽然不知道韩遂到底是在顾忌什么,但是韩遂所顾忌的肯定不是天子的诏旨。如今攻打吕布的几人,肯定也不是定陶朝廷下旨令进的,那么韩遂非要咬着这点就铁定是借口了,至于韩遂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毛玠一时半会还抓不住要点。如果能抓住了,或许就能一举说服韩遂了吧。
“韩将军,此事暂且按下不说,韩将军号称善战,自然也能看清眼下的局面。吕布重伤不出,虞县的庞元已经是独木难支,东边的沮授原本抵挡袁公的攻击就已经是勉为其难了。再看西边,若是刘备完成河南尹的整顿。腾出手来猛攻陈留,陈宫空有智谋奈何却无可用之将。结果如何自不待言,而且,在下闻听河内的铁军已经秘密与刘备接触,这点想必韩将军比在下更qingchu吧!”
韩遂楞了一下,随即摇头道:“在下不知此事。”
毛玠笑了笑继续道:“就算不知此事,那么以韩将军眼光来看,铁军如此作为可有不合理之处?”
“那倒是不奇怪,异人无义,这事人人皆知。”
“若是铁军倒戈,陈宫将会会如何?”
“必败无疑!”
毛玠得意的抚了抚胡须道:“陈留既下,梁县又失,定陶朝廷何去何从不是显而易见了么!就是当下,在定陶朝廷中也有请曹公、刘备入朝之说,莫非韩将军不知么?”
“这倒是有所听闻,不过这些只是个人想法,朝廷并无此意。”
毛玠笑笑:“那么,如果这个时候韩将军也高举义旗了呢?在下不会打仗,不通军略,韩将军一定比在下更qingchu,能不能请韩将军为在下解说一下,若是这个时候韩将军奋而同举义旗的话,这东郡、东平、任城、山阳又会如何?沮授军团的结果又会如何呢?”
韩遂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毛玠道:“此事都是假设。”
“就算是假设,韩将军试想一下又何妨呢?”
“毛大人,此事并非仅仅是毛大人所说的几个州郡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中原局势的问题,就算在下粗通军略,可是也想象不到整个中原将会如何变化,这其中的变局岂是一言可明的?”
“韩将军所言甚是,在下倒是有些看法,不知将军可愿意听听。”
“毛大人请讲。”
毛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了缓气道:“将军,中原局势再变,也变不出三种结果,其一,刘备入主定陶;其二,我主曹公迎奉天子;其三,袁公迎天子回冀州。先说这袁公吧,如今袁公被韩将军阻隔,南向的道路崎岖难行,而东边的沮授何去何从还不好说,但是沮授与袁公为敌十数年,估计袁公难以见容,所以,沮授多数会选择向曹公效忠,韩将军以为呢?”
“或有可能。”
“因此,袁公迎奉天子很难,而且,当初天子从蓟县南下之时,才是袁公迎奉天子的最好时机,当时不为,此时难为也!何况,有仲氏公路在前,袁公更是zuoyou为难了,这第三个结果基本就是不可能了。”
韩遂点了点头,毛玠的说法很有道理,特别是对袁绍心里的把握,应该是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