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畴轻轻一笑,扫了刘雁一眼道:“刘军师其言何其轻巧?莫非是因为刘军师身为异人,从而不惧生死?但是,刘军师请勿忘记,这数十万将士,数百万民众死了就活不过来了!刘军师可以用数百万人性命,向天下说明一个世族不是不可战胜的道理,在下深感钦佩,不过在下实在难以想象,做出这种事情人,是何等的决绝!”
刘雁瞪了田畴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不大好开口了,田畴很狡猾的利用异人身份这个问题,反过来堵住了刘雁的嘴,刘雁越是争辩下去,她的立场就越成问题。
赵爱儿见状,赶紧给刘雁打圆场:“田先生,刘军师所言正是代表了我军上下的共同心愿!”
“呵呵,原来如此,贵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概让人敬佩,只是在下还听过一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建议在下已经说了,想必各位和教首都很清楚我家主公的态度了,如何抉择在于各位,在下言尽于此。”
张角抬起眼帘,呵呵一笑:“此事非同小可,岂可一言以决之,田使者请盘桓数日,待我们商量之后再谈此事如何?”
“甚好!在下静待佳音。”
“公事说完,我们之间似乎还有些私事要说,你们都暂且下去吧。”
“师尊!”周仓瞪圆了眼睛。张角挥了挥手,周仓无奈,求援的看向赵爱儿和刘雁。却见两人笑着行礼,准备出去了,周仓无奈,只好气鼓鼓的行了一礼,又狠狠的瞪了田畴一眼,目光中满含警告之意,然后在磨磨蹭蹭的走了。
周仓也不走远。就在门外的回廊上溜达着,耳朵支得高高的,随时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
“周大哥”
“小师妹?你。你怎么来了?”
“嘘,轻声,里面怎么样了?”
周仓莫名其妙的看着小师妹,愕然问道:“什么。什么怎么样?”
“父亲和子泰谈的怎么样?有没有争吵啊?”
周仓看这小师妹紧张的样子。又扭头看了看会客室方向,来回几次,看得张宁脸蛋发红,周仓终于想明白了点什么。
“啊!?师妹你,你你跟那田,田子泰是是”
“嗯!”张宁脸蛋通红的低下头,双手在衣带上纠缠着,周仓看得目瞪口呆!
“你。我这这是怎么说的啊!师尊他”
“父亲怎么了?他们谈得不愉快么?”
“那,那到没有。”看着张宁焦急的样子。周仓赶忙摇手:“他们倒是很客气的,可是师尊,师尊怎么会同意呢?他可是,可是官军啊!”
“周大哥!密云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你又不是没有去过,那里没有人吃人的事情,每一个人都能按照自己想法生活,就如同父亲描述的太平盛世一样,官军也罢黄巾也罢,其实最终都还是为了百姓,如果将这点都忘记了,周大哥可就走上邪路了!”
周仓一愣,随即挠着后脑憨厚的笑了:“小师妹说的是,是师兄想岔了,刚才看师尊的态度,似乎还是很欣赏田子泰的,师妹放心好了。”
“嗯!”说到这个,张宁又害羞起来,伸着脖子向门口的方向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开口道:“我还是先回后面等着吧,辛苦周大哥了!”
“不,不辛苦!”周仓看着快步离开的张宁,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咂摸了半天,周仓也没有品味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打翻了五味瓶的人绝对不止周仓一个人,张角将密云的建议以密信的形式发给了麾下的重要将领,征求他们的意见和看法,因此,心里百味杂陈的人多了一堆。
其中最为为难的,自然是张角已经半公开的法定继承者张燕了,对于义父的想法,张燕还是能够猜到三分的。
张角之所以在关键时刻选择了与袁绍共同对付韩馥,未必就没有想要趁着自己还活着做一番大事的想法,但是事实告诉张角,在冀州现在不是做一番大事的时候,当面对黄巾军的时候,韩馥和袁绍手下的世族势力选择了联合,黄巾军的局面急转直下!
而方志文这个时候给出的建议,虽然出发点是为了幽州的利益,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建议是权衡了三方利益之后最能被接受的建议,张燕心里是倾向于接受这个建议的。
正如田畴所说,漠北虽然生活艰苦,但是对这些被逼的已经没有活路的穷苦百姓来说,有活路就好过没有活路,更何况,所谓的苦寒不过是没有开发罢了,想必经过开发之后,那里也能生存和延续下去,否则那些胡族是如何仅仅靠着放牧就能存续壮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