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元猜测的完全正确,沮授明显的看出了庞元的一系列打算,并且就此向韩馥上书建议放弃濮阳乃至东郡,尽快与吕布媾和,然后合攻袁绍。
可惜,沮授不在韩馥身边,而韩馥身边却有人向韩馥进言,今日放弃东郡,明日难道放弃东平、魏郡么?吕布若是步步紧逼,韩馥又能退向哪里?就算要跟吕布媾和,那也必须是让吕布吃一个大亏之后,双方才有媾和的基础。若是韩馥一味示弱,只会让吕布兴出得寸进尺的想法来。
韩馥思虑之后,还是觉得这个建议比较合理,虽然他心里也倾向于与吕布媾和,但是媾和也是需要条件的,若是太软弱了,吕布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因此在濮阳打一场硬仗,以打促和才是正着。
韩馥的命令送到沮授的手上,沮授半晌无语,只能亲自率领援军向濮阳赴援,另外,为了防止济北和东平郡有变,沮授又给张颌耳提面命,让他小心防备来自袁绍方面的突袭,若是有警,应当以防守为主,届时沮授也会尽快的回军支援。
“复庆,为何不让某突击沮授的部队?难道是担心失败么?”吕布坐在赤兔马上,俯瞰着正在远处缓慢行进的沮授部队,十分不解的问道。
“将军,沮授明知道我们会在路上突袭,又怎么会没有准备,你看他行军速度如此之慢,肯定是在队伍中预伏着反击的手段,我猜。可能是重弩兵和巨弩弩车,若是将军突击,很可能会有损失。”
“战争又怎么会没有损失呢?”
“呵呵。问题是现在我们必选要尽量的减少损失,因为一系列的大战才开始呢!我们的骑兵补充不易,他们的步兵可是很容易补充的,这种能够避免的损失为何不尽量避免呢?”
庞元抬起手在眼眶上搭了一个遮阳篷,眯着眼睛看着沮授井井有条的部队,在脑中模拟着骑兵攻击的效果和后果。
“可是,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沮授达到濮阳?”
“当然不是。他们才出发,按照这个速度,还要走至少五天。我们大可慢慢的来,将军,一会您带领骑兵分队轮番前去骚扰,不可近战只能用弓箭攻击。还要小心对方的反击。”
“这么做是为疲兵?”
“对。夜里也不能让他们消停,过上两三天,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保持这种严谨的队形,只要他们露出了破绽,就是我们击溃他们的时机。”
吕布点头笑了:“某家明白了,孩儿们,准备出击!复庆,你就在这里看着吧。哈哈”
沮授在行军队伍中确实早有安排,见到骑兵出现。外围的枪兵和刀盾兵迅速的布下拒马,并且蹲下身子让出射界,接着巨弩和重弩就瞄准了突袭而来的骑兵,幸好庞元早有安排,吕布骑兵远远的绕了一圈,在时机不好的情况下并不强攻,而是在头尾方向抛射了一轮弓箭之后就退去了。
沮授叹息不已,对面是个很难缠的对手啊,如果吕布猛攻,沮授到反而安心了,虽然自己的部队可能被打残,但是吕布的部队也绝对不会好过,自己回到郢城不用多久就能重新补充部队,而吕布的骑兵没有几个月是无法恢复战力的。
如今吕布摆开架势要缠斗,要用疲兵之策,自己就算明知道他的打算,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
果然,沮授的部队才恢复行军没多久,吕布的骑兵又来了,沮授不得不再次摆开防御的架势,吕布骑兵呼喝着奔驰了一圈,抛射了两轮不痛不痒的弓箭,再次撤退了。
一天的路程下来,沮授的部队不知道停下了多少次,敌军来而复去,反反复复的玩狼来了的游戏,最后的结果就会将人的心理变得麻木起来,将士们都机械的随着指令停下、防御、撤除防御、前进,一次次劳而无功严重的打击了将士们的士气。
不过,沮授的部队还是训练有素的,沮授本人的统帅也不低,因此士气和纪律都还保持得不错,终于太阳西斜了,沮授的部队开始扎营,可怜的是,今天他们只走出了不到三十里,按照这个速度十天也到不了濮阳,真是一个漫长的路程啊!
沮授前往濮阳了,麴义也南下准备渡河了,韩馥的精锐士兵都在向着濮阳集结,袁绍的情报人员很清楚的告诉袁绍,或许攻击韩馥的机会来了。
袁绍已经等待多时了,他不能错过这个可能会彻底击败韩馥,进而一统冀州的机会,有备而来的袁绍重拳出击,同时从渤海、乐陵和济南三个方向上向平原郡发动了突袭。
韩馥收到袁绍的檄文时,平原郡的鬲县、般县和临邑已经遭到了袁绍的围攻,韩馥现在大骂袁绍无义也毫无作用。
韩馥一边后悔自己没有听沮授的建议,同时又赶紧的向张角和吕布派出了使者,想要重新建立反袁同盟,不过此时已经时移势易,就算张角还有心想要策应韩馥,问题是吕布却严词拒绝了韩馥的罢兵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