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终于到了姑藏,下一站就是建美,与韩遂和马腾的谈判将在那里进行。
貂蝉一路上跟着王允北上,在他们简单的队伍后面,还跟着大量的玩家,这些玩家当然不是为了看王允这个老头子,而是为了想要一睹貂蝉的绝世容颜,只可惜,貂蝉一般都不出现在大家面前,就算露面,也一定是戴着纱巾遮面,只能让大家看看她那苗条的身段和灵动明丽的眼眸。
董旻对于王允是不闻不问的态度,这其实也就是代表着董卓的态度。
王允也没有继续在姑藏停留的意思,简单的补给之后,王允的队伍边继续向着西面进发了,出了姑藏之后,地面上也越发的荒凉,现在已经是九月底了,阴沉的天空中已经开始飘着细碎的雪沫子,或许一场大雪就快要降临了。
王允站在马车的车辕上,极目向北面远眺,这处山坡上隐约能看到远处长城的身影,群山之上,长城蜿蜒游动,仿佛一条巨龙一样,显得壮观而又苍凉。
“父亲,此处风大,小心感了风寒!”
“呵呵,为父还没有老迈到那种程度呢,蝉儿,让你跟着为父万水千山的跋涉真是苦了你啊!”
“父亲何出此言,孩儿能侍奉在父亲身边,那是孩儿的福分,说什么辛苦啊,再说孩儿自幼习武,又不是那些弱不禁风的闺中千金,这点路程算不得什么。”
“呵呵,我儿是女中豪杰。丝毫不输于甄夫人,可惜。为父无能,不能让我儿一展所长,反而让我儿跟着为父东奔西走,惶惶而无所归,为父惭愧啊!”
听到王允提起甄姜,貂蝉的眼中不由得亮了起来,一个有能力的女人谁又愿意在后宅中将自己埋没了呢!而甄姜很幸运,她能够得到夫君的认可。直接出任了官府中的官职,能够让自己的能力被世人所知,这种幸运和幸福,确实不是能羡慕的来的。
“父亲说什么呢,能跟随父亲一起为大汉朝廷,为天下百姓奔走,成与不成且不说。只是这份努力,孩儿也很满足了,想必后人在说起父亲招抚韩遂,平定凉州的时候,也会提到孩儿吧,嘻嘻。”
“呵呵。我儿倒是想得开,只是这什么平定凉州的说法,就是个笑话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韩遂已经有了投降的想法。不管派谁去,都是同样的结果。为父值得庆幸的是,不用将老命丢在这里,也不用担心我儿会流落在草原上了。”
“父亲.....”
“蝉儿,毋庸讳言,董卓的目的是让为父来送死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上天似乎还不希望为父这就魂归九泉,只是,凉州事了之后,应该何去何从为父也是费煞思量啊!”
王允长叹了一声,再也没有了观看风景的心情,紧了紧衣领,返回了马车车厢之内,车厢中小炭炉散发着浓浓的暖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貂蝉害怕父亲身上沾染了脂粉气,所以这些日子都不用胭脂,每日还在车厢内用檀香熏蒸,实在是心细如发。
扶着老父坐下,貂蝉从小炭炉子上取了热茶给王允斟上一碗,王允端起来暖了暖手,送到嘴边嗅了嗅茶香,一口热茶下肚,身上的寒气也顿时为之逸散。
“父亲,孩儿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貂蝉低着头,默默的拨着炉中的小块竹炭,轻声说道。
王允楞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现在你我父女是相依为命,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父亲,长安既然已经不能呆了,为何不去蓟县呢?父亲总是说要忠于大汉,但是大汉是大汉,天子是天子,天子不肖当怎么办?”
王允惊讶的看向貂蝉,随后摇头道:“天子不肖该怎么办?这谁敢说呢,但是敢做的人还是不少的,当年先帝在位,重用宦官,于是,朝臣们将权力从天子手中剥去,天子成了朝臣的敌人,双方的争斗终于导致了军阀入朝,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貂蝉抬起头,看着王允,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的说道:“父亲,孩儿常听人说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既然天子不肖,父亲何不另寻辅助的对象,原本是没有选择,但是现在不是还有蓟县的天子么?”
王允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手里的茶碗出神,茶碗中,一根茶梗正在缓缓的载浮载沉,仿佛在向王允暗示着什么,让王允痴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