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现在的情况,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血腥’!城里富户在屠杀太平道,城外太平道在屠杀富户,异人们正在互相屠杀!”
史阿的语气淡淡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血淋淋的,方志文从史阿的三个‘屠杀’中,仿佛能嗅到熟悉的血腥味,隐隐的挑动着方志文的心绪。
方志文略微停了一会,慢慢的吸了口气,才缓缓的问道:
“哦,袁绍做了什么?韩馥的动作呢?张角的意图?”
“主公,袁绍开始时将兵力四散防守,这种分散防守给了黄巾起义军以可趁之机,袁绍在初期损失极大,除了那些坚固的城池,还有重兵驻守的要地,其他的城池几乎都丢了,而且,因为当地的反抗激烈,大大的激起了黄巾起义军的凶残属性,结果,自然是血流成河,当地的富户和世族,上上下下被杀得一个不剩……史阿吞了口唾液,眼眸中带着一丝难以掩藏的愤怒。
方志文轻轻的叹了口气:“史阿,战争面前没有对与错,只有生与死,你也曾经在军队里呆过,知道在战场上,有许多的东西都是很难控制的,特别是将士的情绪,一旦你的袍泽被杀,你的脑袋里就正剩下一个杀戮的念头,所以,不要用这些来评价黄巾起义军,要看他们后续的行为。”
“后续,战争结束之后,他们杀得更狠!”史阿的气息有些粗重。
“阶层之间的仇恨啊!所以,张角能不能控制住部下的这种肆意妄为,还有太平道信众中的这种过度的愤怒,是黄巾阵营存续的关键。”
史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是的,主公。袁绍在前期失利之后,已经收缩防御。将世族家族和人口,向大城市迁移,并且重点防御战略要点,开始集结强力的打击部队,准备实施重点打击,期望将黄巾起义军赶出冀州东南。”
“早这么做不好么,处处兼顾。就是处处都顾不了啊!”
“主公,以袁绍之智应该不至于如此。属下以为,袁绍有故意放任黄巾起义军的打算,对冀州世族进行一些必要的打击是必须的,否则袁绍很难控制得住大局。”
方志文咧了咧嘴,这点他自然也能猜测得到,只是袁绍完全没有必要做得这么血腥,实际上要达到这个目的。方法多得很,袁绍的行为有些血气方刚的意思,或许,这跟他身边都是年轻的文武官员有关系。
“立威么?”
“是的。”
“嗯,也就是说冀州东南伤了一些元气,但是筋骨未伤?”
“是的。”
“韩馥呢?”
“韩馥从一开始就是采用的重点防御措施,谨守要点和重要城市,并且收拢部队,组成机动打击力量,而且。在冀州东南四郡,黄巾的势力并不是很强,被攻陷的多是小城镇,主要的县治都没有被攻陷,同时,韩馥从起义一开始就有准备的大规模清洗太平道,这点倒是保住了冀州东南的元气不失,也为韩馥在冀州东南赢得了相当的人望。”
方志文微微摇了摇头。并非是对韩馥不屑,而是不解!
韩馥的应对可以说是非常的及时,也非常的正确。从整个大战略上来看,更是占据了很有利的战略位置。从一开始,韩馥就是瞄着持久战的设想去的,显然韩馥对太平道的认识是非常深刻的。
另一方面,韩馥摆出严防死守的架势,可以让黄巾起义军裹足不前,目的显然是让黄巾起义军去跟袁绍死磕,或者,是为了将来进剿的官军到来时,继续缩在后面保留实力做准备,这种既示敌以强,又示敌以弱的做法绝对非常的巧妙,不得不让人赞叹。
方志文不解的是,韩馥自己估计是没有这么聪明了,显然是因为韩馥有高参,按照韩馥现在的高层人员来看,高参不外乎闵纯或者沮授这两人,既然韩馥有着完全不输于袁绍的文武手下,在历史上韩馥被公孙瓒吓得将冀州拱手相让,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啊?
未战先怯也不能像韩馥这么差劲吧!?
“韩馥手下有高人啊!元皓被扣下了,他那里还有高人,真是让人羡慕的人才济济啊!”
史阿被方志文的打岔弄得愣了一下,然后无奈的笑了笑,主公的人口和人才饥渴症似乎总也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