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这时心里已经初步有数,笑道:“客随……,主便。老先生说玩什么,咱们就玩什么。”
武荣缘听李易这么一说。双眼便是一亮,知道李易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像他们这种人,向来喜欢说隐语办暗事,什么事都不明着说,以显身份与众不同。
武荣缘笑道:“好啊,既然李兄弟这么说,我就倚老卖老了,海州是个出奇迹的地方,姓李好啊,姓李的在历史上有很多名人。啊,那……,小左,你说玩点什么好?”
一旁那个叫小左的道:“那还是玩梭哈吧,去掉六到九,这样也好成牌。”
这人说话有气无力的,像没吃饱饭,又像是没睡好觉。
武荣缘道:“好,就梭哈。”
李易听的出来,武荣缘一定也是认出了自己,甚至有可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但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这桌的荷官其实也不认识武荣缘是谁,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大都只听赌场里经理的吩咐,对于大老板往往没有几个认识的。
荷官拿过桌上的扑克,拆了封,正面朝上,放在桌上一抿,向李易和武荣缘道:“请双方验牌。”
李易没动,向牌面看了一眼,道:“验过了,没有问题。”
小左也道:“没有问题。”
荷官从牌里把六到九抽出去,又洗了三遍,放到了牌靴里。
双方下了底注,荷官发牌,李易取到手里一看,是一对a,当下亮明一张。
牌面上,蒋锐是一张黑桃k,武荣缘是红桃q,小左是方块十,李易最大。
武荣缘道:“李老弟,你最大,下注吧。”
李易道:“大家初次见面,那就一万吧。”
另三人跟了,荷官继续发牌。
一轮一轮的下来,到了最后一张牌,李易手里是个葫芦,三张十一对a。蒋锐的牌面上只有一对二,不过蒋锐给李易发了暗号,她的底牌应该也是二,那就是三条。
而武荣缘的牌面则是同花,小左的牌面是一条j,照这个牌面看,李易是赢定了。
最后一张牌,武荣缘是k,牌面最大,轮到他下注。
武荣缘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笑道:“真是牌输一张啊,如果李兄弟的底牌是a,那我不管怎样也都输定了。我想showhand也不大敢。小左,你怎么样?”
小左抱着肩膀冷冷的道:“一对。”
武荣缘笑着问道:“底牌不是j?”
小左摇头道:“不是。”
武荣缘转头对李易道:“那我们看来是输定了。”
这两人像说相声似的,一问一答,问的调答的干脆,旁边很多人听了不由得发笑。
李易看向蒋锐,蒋锐一直在盯着武荣缘和小左的脸色,就是想看看这两人是不是在偷鸡。
武荣缘表现的很平淡,看不出什么,好像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赌上。
而小左则变动不定,蒋锐居然把握不住。猜不出来,看来这个小左是赌界高手,心思要么定如磐石,要么动如风雾。
不过既然李易是葫芦,那不管武荣缘和小左的底牌是什么也都无所谓了。
蒋锐跟李易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自己也看不出来。要李易自己做决定。
李易心里也有些不安,倒不是怕输钱,而是蒋锐这次居然失手。
自打跟蒋锐认识以来,李易就一直认为蒋锐是个妖精。只有她奈何别人,别人却奈何不了她。
没想到这一次,蒋锐却失手了,完全不能控制眼前的局面。
不过李易转念一想,心说无非是一两百万的事。今天跟武荣缘过上两招,以后也就会有所提防。
这时武荣缘道:“唉,反正也只是玩玩,现在桌面上有五十多万了吧?好,那就玩个大的,我showhand,五百万。”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周围的人却都惊呼出声来。
这些人当中也不乏有钱人,不过在海州五百万的豪赌还不大多见。
李易也是一愣。原以为只是一两百万的玩玩,没想到武荣缘跟自己来这套。
照这么说,那个叫小左的,一定有些特殊的本事,心里有底不会输了?
李易不免又把底牌掀起一个小缝来看了看。见仍然是a。
小左冷着脸抱着肩膀在一旁看着,见李易小心的看自己的底牌,嘴角不由得显出一丝冷笑。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却叫蒋锐眼睛一亮。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这一下这个叫小左的却没有料到,他原本抱元守一。精神无内无外,目的就是叫别人无法看透他的内心。
这种本事是他从小就训练出来的,就是用在赌桌之上的,不管他是偷鸡,还是防止别人对他读心,这一招都极为管用。已经成了为他精神的一部分,就和呼吸一样自然。
可是小左一看李易的动作,这一露出得意和鄙视的笑容来,登时心有所主,志有所指,意有所依,差了形迹,蒋锐立刻发现了。
蒋锐刚才一直被小左的精神状态拒绝,无法打入到他的内心,本就窝着火,这时一有机会,虽然只是一瞬间,蒋锐哪能放过,立刻读出小左的意图来。
蒋锐正要提醒李易不要跟,可是已经晚了,原来李易已经说话:“好,五百万,我跟了。”
蒋锐眉头略皱,李易这时也明白了,知道上了当,可是话已出口,有如水已沷出,再要收回已经不大可能。
武荣缘见李易上当,微微一笑,道:“好,爽快,我先开牌吧。”
说着亮了底牌,却没有构成同花,按牌面来说,他的牌最小。
武荣缘脸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道:“小牌,小牌。”说着向小左示意。
小左只伸出一只手,在底牌旁边轻轻点,那牌居然一下子弹了起来,在半空中翻了个身,落在桌面上,是个j,整副牌是三条。
武荣缘向蒋锐一伸手,笑道:“姑娘,该你了。”
蒋锐始终盯着小左,随手把底牌翻开,是三条二。
现在桌上小左的牌最大,如果李易翻出a来,那就李易赢。不过蒋锐看出小左必有手段,李易这牌不翻则可,一翻极有可能生变。
李易心里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不懂千术,虽然知道这张牌一亮,形势立即全会反转,可是形格势禁,到了这一步,这牌不亮也不行。
蒋锐不想让李易丢了面子,丢了气势,于是右手不停的在桌上敲着,去影响小左的行为。
小左是千术高手,其实先前黄门月的底牌变了,就是小左出的手,当时他一直跟武荣缘站在人群里,武荣缘叫他出手把牌换掉,他这才出的手。
武荣缘主要是想看看李易对输赢的反应,输钱赢钱本身并不重要,而一个人对待成败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小左确实打算在李易亮底牌的时候就出手换牌掉李易的牌,可是出千之前的状态。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小左无法自我防守,蒋锐能不趁虚而入。
她在桌上这一通轻轻敲打,搅的小左心烦意乱,不住的调整呼吸和蒋锐对抗。可是同时还要留出一部精力去对李易出千。这一分心二用,不免显出窘态。
李易的手已经搭在牌上了,看小左身上不住的发抖,蒋锐又在不停的敲击桌面。知道以蒋锐的本事,再敲那么二十几下,小左非被蒋锐控制了不可。
武荣缘这时也看出蒋锐的本事来,心道:“原来是这样,好。有意思,看来李易手下能人不少,原来这个姓蒋的还有这一手。”
这时,赌桌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知有多少人,文兰她们三个也闻声赶了过来,聚在了李易的身后,苏绿和林美心看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事情到了最紧张的一环。
赌桌上,蒋锐和小左正在对抗。小左神情紧张,身上肌肉僵硬,眼神紧盯着李易,左手放在桌下,右手放在桌面上。五指上的肌肉轻轻跳动,像是有要有小虫子从肉里跳出来一样。
而李易和武荣缘则都发现了蒋锐跟小左之间的抗争,虽然只是一局赌戏,却也呼吸紧张起来。
现在的焦点就在李易的手上。李易这一翻牌,就立刻见分晓。百十来只眼睛都盯着李易的右手。随着李易的节奏呼吸着。
李易眼见蒋锐的神情越来越平淡,而小左则越来越紧张,就知道现在小左基本上就要被蒋锐控制了,自己只要再延缓几秒钟翻牌,肯定就赢了。
武荣缘也看出趋势,正要起身认输,忽然李易哈哈一笑,道:“这牌真不结实,老生先,我们两人一共一千万,输给你了。”
只见李易站起身来,把手里的底牌翻过来向桌上轻轻一摔,呼的一下,牌居然变成了碎末,纸末子堆成了长方形,摊在桌面上。
不过虽然牌碎了,所显示出来的牌面仍然看的清楚,是一张黑桃a!
这时,蒋锐松开了念力,小左闷哼一声,向后一仰,脸色苍白,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
这一下谁也没有预料到,人们哄的一声向后一退,立刻又议论开来,一时间人声鼎沸,说什么的都有。
李易虽然不怕输钱,底牌翻成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却想知道知道武荣缘到底想干什么,五百万虽然不少,李易却想通过这一把牌,探探武荣缘的底,这才显出这一手来。
要是按牌面来看,肯定是李易赢,不过李易故意说牌不结实,也就意味着这张底牌不处,那就只有四张牌可看,跟小左一比,李易就输了。
武荣缘虽然镇定,却也站了起来,他也没料到李易会以赢为输,跟自己来这套。
武荣缘缓缓抬头,笑着看向李易,李易也报以一笑,就像两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武荣缘举起手来拍了拍巴掌,道:“好,很好,长江后浪催前浪。这局大家平手,李兄弟,你跟你的朋友留下来继续玩吧。我失陪了。”
说完带着小左离开,从正门出去了。
武荣缘一出门,就立刻有手下开车过来,武荣缘俯身上车,向小左道:“伤的不重吧?”
小左一拍大腿,道:“我从没输过半招,这女人……”
武荣缘一笑,道:“有敌人才有价值,以后机会多的是。回去好好养养,人外有人哪。”
赌场里的人们这时都在议论刚才的赌局,有人认为是武荣缘那边出千,变碎了李易的牌,有人认为是李易故意震碎了手里的牌,是因为不敢赢对方的钱,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这么一闹,李易也没法再留下来了,当下带着蒋锐六女也随后出了门,上车回家。
文兰问起刚才的事来,李易道:“那个黄脸的,可能就是武荣缘,我已经偷偷录了相了,回去查查他。阿锐,你没事吧?”
蒋锐道:“我没事,如果放在以前我功力没减弱的时候,不出两招,那小子就得听我指挥,中途他居然还想跟我来个反扑。结果叫我碰回去了,哼,不自量力。”
文兰对李易道:“你既然都赢了,怎么还把牌弄碎了?”
李易道:“赢钱事小,现在不明对方的目的。所以最好以平局收尾。以后再慢慢观察武荣缘的动向。”
这时已经是午夜,海州这两年放宽了政策,过年可以放鞭炮了。昨天大年三十放鞭炮的就不少,今天初一也十分热闹。
李易开着车。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想着心事,今天的事件,绝不是一次单纯的赌博,武荣缘也不是为了赢自己那点钱,他是想探探自己的底。
看来武荣缘对自己已经留意上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武荣缘多半是意识到了自己对他的举在威胁,这才有此一举,看来以后的麻烦可能会更多。
这个段凯东早年的小弟,跟刘允文一样,也是计谋型的,如果自己不加小心,没准就栽在他的手里。
回到家后。众人分头睡了,整个年里,李易再也没有出门,跟蒋锐六女天天醉生梦死,吃喝玩乐。彻底放松了几天。
不过蒋锐却看的出来,李易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放松,对于武荣缘那件事仍然心里有信不下,不免劝慰几句。
到了二月底。学校虽然还没开学,海州各个单位却已经开始上班了。海州市政府自然也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李易批地皮那件事已经敲定。又过了几天,海州副市长王南再次叫办公室秘书通知李易,到市里来进行前期准备工作。
这一天是三月五号,李易穿戴整齐,到了市政府,有工作人员接待了李易。
这些人政府人员,平时工作轻松枯燥,对李易也都十分感兴趣,李易一到,这些人的眼里无不显现出同一种眼神来,那就是“原来这就是李易啊。”
批地皮的手续十分麻烦,李易接连跑了好几个部门,一直折腾了一个多星期,这才算是完事。
三月十五号这天,童查理还亲自接待了李易。
李易以前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童查理,这时见童查理五十来岁年纪,长的其实挺土的,一看就是没有什么文化那种人,不过知道童查理在京里有人,要不然以他的才干也不会在海州当了这么多年的市长。
童查理让李易坐了,笑道:“李老板对海州做了不少的贡献,这一次得好好利用这块地皮做些对海州商业有利的事啊。”
李易当然也得演演戏,客气几句,道:“那是自然,我虽然不是海州人,但是是海州给了我这个机会,叫我施展手脚,我一定会对海州有所回馈,不让市里领导失望。”
李易说着又递了一个大信封给童查理,信封里是五万块钱,李易把信封压在童查理办公桌的文件下面,童查理见了嘿嘿笑了两声,只当没看见。
虽然地皮已经批下来了,不过后续的麻烦还有很多,李易明白,这种事无时无刻不得往上递钱,否则像童查理这帮人指不定中途出个什么损主意,来搅乱自己的事,叫你钱赚的也不那么舒心。
正所谓前后打狼两不忘,你若忘了就受伤。是以像这种小来小去贿赂,李易只当是家常便饭。
手续办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扩建会所的事了,这事更麻烦,所幸李易手下不缺人,当下由董川和李国柱出去找施工队,蒋锐去请人设计会所的图纸。
从何家得来的会所现已改名为李氏会所,一直由平亮打理。而沈东江交给李易的金沙会所一直没有改名,总经理是原来沈东江的助手刘世名。
金沙会所归李易所有之后,李易对会所里的员工一视同仁,刘世名虽然原来是沈东江的人,不过李易对他却像对自己人一样,刘世名也是感恩之人,一看李易是这种风格,心里也自安慰,一直呢开膀子给李易实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