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嘻嘻一笑,说,‘我看不能,咱们两个是华局的心腹,杀了咱俩他以后靠谁帮他办事?哎,你说华局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个肉球?’
后一个说,‘那我哪知道,那小妞也就罢了,一个平面模特,没门没派的,死了也就死了,给她打几针,就说是吸毒过量不就得了?
不过乔姐的家里可都是硬人,不好惹,乔老爷子虽然下来了,但是听说他跟厩李家的关系可是十分密切。华局这次把事情搞大了,弄不好这个地税局长就当不成了,再严重点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李易听到这也大致听明白了,肯定是乔艳红那天没能及时离开海州回家,后来跟华国伟又发生了矛盾,也有可能是那个小三惹事,导致矛盾激化,华国伟杀妻,后来又把小三灭口了。
李易对乔艳红当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不过乔艳红对自己确实很好,这份人情,李易就感觉还不清。
现在华国伟把乔艳红杀了,这事李易不能不管。
李易又向下问,苍兰道:“我知道乔艳红跟咱们关系很近,所以当时就没走,我估计乔艳红的尸体应该在车后备箱里,于是我又靠近了一点,打算趁机偷偷查看一下。
这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其中一个到路边小便,叫另一个在原地呆着别动。另一个却也嚷嚷着要一起小便。
于是我趁两个人离开车的时候凑了过去,打开后备箱,见到一个大袋子,我把拉锁拉开一看,看见一具女尸,眼睛突出,脖子上有瘀血,估计是被掐死的。
我没见过乔艳红长什么样,不过这女人有些胖,想来应该就是她了。
我正要关上后备箱离开,可是这时候却出事了,我忽然感到身后有微风,这风声一听就是有高手在靠近。
我忙向旁闪开,抖出纸带向后卷去,那人的手臂估计被我的纸带削伤了,不过他也反应迅速,同时开了枪,枪是消声的,他开了四枪,其中两枪打在我左胳膊上了。
我当时强忍着跑开,那人在我后面追,我慌不择路,一不小心从桥上掉到写河里了。
我又不会游泳,立刻被水冲走,我迷迷糊糊的挣扎着爬上岸,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胳膊上伤的太重,我把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晕倒了。
再后来就是汪兰他们发现了我,要不是这么凑巧,我就死在河边了。”
李易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叫苍兰好好休息,又叫汪兰几人别对外声张。同时暂时别出任务,就留在医院保护苍兰,以免引华国伟的人听到风声过来杀人灭口。
离开病房,李易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低头沉思,蒋锐道:“这事应该没有什么误会,肯定是华国伟杀妻,阿易,你打算怎么办?”
李易皱着眉道:“管是肯定要管。只是一得找到确切的证据,二得问问乔家人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他们想走司法程序,就一定要有证据,华国伟如果坚持说乔艳红早就离开了海州,而尸体又一时找不到,恐怕事情就不好办了。
如果乔家人不想走什么司法程序,那就两个选择。一是我亲自出手杀了华国伟,二是叫乔家人自己动手,我估计他们肯定会选择后者。”
蒋锐道:“那就先找证据吧。总不能空口说白话,那样没法叫乔家人信认。”
李易心里其实挺发愁,华国伟是政府官员,并不是一般人。不管他这个人怎么坏,总不能轻易杀他。
所以这事最终还是找到一些证据,再把证据交给乔家人,这样更靠谱一些,自己能不卷到这案子当中来最好。
李易休息了一天。晚上收拾利落,便带着蒋锐叫上冯伦。开车去了梅海区。
海州的官员,凡是有头有脸的,大都住在梅海区,要不然怎么会说梅海区深如井呢。
李易虽然没有去过华国伟的家,但是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只不过华国伟不只有一套房子,今晚他会在哪里过夜并不清楚。
蒋锐道:“华国伟昨天叫人运尸出海州,却遇到了苍兰,不管他是不是知道苍兰的身份,总之一定是吓到他了,所以他一定不会把两具尸体留在海州,估计今天就已经处理掉了。
做这种事华国伟不会亲自动手,一定叫得力心腹去做的。而他留在海州,为了做戏做全套,我分析他今天一定会住在原来的家,也就是他跟乔艳红共同拥有的房子。
当然,如果他就是在那间房子里把乔艳红掐死的,他心里一定会有些别扭,可是像他这种阴沉有城府的人,也一定会抗下来,硬着头皮也会住进去。”
冯伦开车按着李易的指点,到了华国伟家的楼下,远远看去,房里果然亮着灯。
这间房子是乔艳红和华国伟刚结婚时住的,乔艳红带李易来过一次,李易一看屋里开着灯,便笑着对蒋锐道:“真有你的,果然不愧是心理学专家,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蒋锐道:“少来这套,下一步怎么办?”
李易把信号接收器拿出来,道:“怎么办?凉拦。我也来做个心理分析,他昨天刚杀了人,又被苍兰撞见,今天一定心里不安,所以不管是自言自语,还是跟手下人交待些情况,一定会说点什么的。”
蒋锐一笑,道:“那你就去吧。”
李易下了车,找没人的地方溜进了小区。
这小区是高档小区,里面住的大都是海州官员,旁人轻易进不来,李易当然是翻墙进来的,进来之后迅速的溜到了华国伟家的楼下。
李易蹲在地上等了一会儿,待四周无人,立刻轻轻一纵,跳了起来。
这小区里的住宅大都是类似别墅型的,一座小独楼也就住着两三户,而且只有三层楼高。
华国伟家在三楼,李易两个纵跃就跳到了他家的露天平台上。
李易从平台上悄悄闪到一扇小门旁,见这门里面是厨房,开着灯,却没有人。
李易正要推开门,把信号接收器弹进去,忽然听到有人声传来,忙闪身躲到一边。
却听屋里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厨房里,又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显然是要到平台上来。
李易也不慌,脚下轻抹,已经称宫转位,到了一旁。
屋里那人推开了门,来到平台上,先做了个深呼吸,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平台中间的一张藤椅上坐下来,抽起了烟。
李易探出头来向那边张望,只能看到这人的侧面,虽然平台上没有开灯,但是李易仍然能认出来。这人就是华国伟。
李易只在网上见过华国伟的照片,生活中并没打过照面。这时近距离一看,见华国伟穿着一身睡衣,面貌长的十分英挺,比照片上还要帅气一些。
鼻子稍有些弯勾,眉毛很粗,发心已经秃顶,两只眼睛又大又亮,在黑暗中竟然不比烟火头暗。
李易虽然没有看全华国伟的正脸。却也能感觉出来,除了那只鹰勾鼻子,华国伟的面相看起来十分忠厚老实。
华国伟显然在想心事,呆坐在藤椅上一动不动,黑暗中只有烟火头在一闪一闪的。
忽然华国伟的手机铃声响了,他从容的把手机拿出来,放到耳边。用一种十分的磁性的嗓音道:“怎么样了?”
李易忙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调到监听功能,不过手慢了一些,没能听到对方的回话。
这时华国伟又道:“那人找到了吗?”
只听电话里一个中年男子的厚实声音道:“还没有,不知道被水冲到哪去了。我去下游找过,也没找到。
写河再向下就是广宁。不过广宁好像没有人在河里发现尸体。我想这人可能是逃脱了。”
华国伟的语气中有些怒意,道:“你不是打中了他两枪吗?这人受了枪声,又掉到河里,怎么还能活?”
那人道:“我不大清楚,我会接着找的。你放心,我收了你的钱。就会给你办好事,我一定会把这人找到做了。”
华国伟哼了一声,道:“那就最好。我的人说她那天去找过李易,两人不知说些什么,现在她死了,李易如果知道了消息,多半会怀疑到我头上。
李易这小子现在不好惹,我不想惹麻烦,你尽快把事情办好。记住,要干净利落,千万别走露风声。
另外,强子和东健你也顺手做了,不过别在海州,最好带到外面去,那就在东昌吧,我要看到全过程。
你明天把他们带到东昌,我会通知他们跟着你去东昌,你就在东昌动手,东昌也有一座化工厂,做了之后,用同样的方法把尸体溶了。”
李易心里一凛,华国伟所说的这个强子和东健,多半就是苍兰遇到的那两个人,是华国伟的心腹。
华国伟想杀人灭口,这倒不奇怪,可是他说东昌也有化工厂是什么意思?用同样的方法把尸体溶了,那又是什么意思?尸体顶多就是碎尸或是烧了,怎么会溶的?
既然说是同样的方法,那也就是说乔艳红的尸体也是给溶了的,什么是溶尸?
李易心里奇怪,却听那人道:“你的方法果然比我常用的方法好,我以前做这种事,都是叫狮子把尸体吃了,再把碎骨头烧成灰,洒在海里,无影无踪,你的方法却连骨头渣都找不着,果然高明。”
华国伟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得意,道:“人只是个过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尸体可以有很多种处理方法。你帮我做好这些事,我立刻就把另一半酬金给你,决不食言。”
那人一笑,道:“我信的过你。堂堂的地税局局长,说话当然算数。”
嘟的一声,那人挂了电话,华国伟收起手机,仍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抽烟。
等这支烟抽完了,华国伟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又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铃声响了几秒之后,对方接通了电话。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十分动听,听起来也就不到三十岁。
只听电话里那女人道:“我就知道你还会照顾我的生意。”
华国伟道:“当然,你的手艺我是信的过的,你办事我自然放心。”
那女人笑道:“我的价钱也是合理的。你说来听听吧?”
华国伟道:“一个人,高手,二百万。”
那女人道:“高手这两个字太模糊了,高到什么程度?”
华国伟道:“以前是特种兵退役,在米国海军陆战队服过役,对于枪械和现代搏击十分擅长,还会一种叫百妖掌的掌法。今年四十三岁,跟你是同行。”
那女人道:“三百万。”
华国伟道:“你这个价码要的可有些高了。”
那女人道:“一分钱一分货,这种高手我根本没法正面跟他对敌,只能偷袭,高风险就要有高收入,难道咱们之间还讲感情?要是讲感情,我就给你打个折。”
华国伟道:“我手头没有这么多现金,二百三十万。”
那女人却冷冷的道:“那我挂了。”
华国伟沉沉的吐出一口气,道:“好吧,三百万,成交,不过我只能先给你五十万的定金。我要确定这人死了,而且死前什么也没说,才能把剩下的都给你。
你要做的干净,他会在明天带着两个人去东昌化工厂,我把他的相片和信号定位器的频率给你,等他把那两个人做掉,你再动手把这人做了。然后我立刻给你打钱。”
那女人道:“好,这就说定了。你把频率的数字号码发到我手机上,我这就去东昌准备。”
又是嘟的一声,那女人挂了电话。
华国伟像是卸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夸张的喘了几口气,用手机发信息。
李易当然把这信息也同步复制了一份,存在自己的手机里,见是一张照片,和一组数字。
那照片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肌肉饱满充实,一脸的坚毅,一看就是雷厉风行的人,身手也肯定不一般,想来就是袭击苍兰的那个人,也就是华国伟现在请来的杀手。
这时华国伟站起身来,在平台上走了几圈,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十分诡异,李易虽然艺高人胆,却也听的毛骨悚然。
华国伟在平台上又呆了一会儿,便转身回到了屋里。李易自然趁着他开门的一瞬间,把信号接收器从华国伟的身侧弹到了他屋里。
李易这次的来意就是想偷听,却没想到这么容易的就听到了如此重要的信息。
袭击苍兰那人一定是先前打电话那中年男子,而华国伟则又雇了一个女手,要把这中年男子除了。
李易心里冷笑,自己既然事先知道了这个消息,当然要插手干预,那个强子和东健是重要的人证,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李易从三楼滑下来,又回到车里,把频率数字号码发给秦少冰,叫他帮着解码。
过不多时,秦少冰回信道:“这号码的定位是有特殊加密的,我没有密码,解锁得花点时间。”
李易叫秦少冰慢慢的解,叫冯伦开着车先回了家里。
过了一个多小时,秦少冰把密码解好了,数字显示,带着这个定位器的人现在正在广宁,精确定位大概是在广宁的一家宾馆里。
李易对蒋锐道:“等明天这个杀手就会带着华国伟的两个心腹去东昌,然后那个女杀手也会跟去,我得去把华国伟的这两个心腹救下来,好做为人证。”
李易又想到华国伟所说的溶尸,自己不大明白,向蒋锐问起,蒋锐奇道:“你确定华国伟说的是溶尸?”
李易点头称是。
蒋锐道:“原来是这样。溶尸是把尸体推进强酸里,那样什么都剩不下,除了头发和一小部分器官,这就是溶尸。”
李易一阵泛恶,道:“这么夸张。”
蒋锐道:“我研究犯罪心理学的时候,亲自调查了三个这样的案例,不过没有一个是像华国伟这样的社会地位的。”
李易道:“溶尸说明什么?”
蒋锐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极度的反社会倾向,一般来说都是社会地位不高的人才能做的出来。
二是心理素质极佳,做事狠辣,对这种人来说,溶尸与否,只是个手段,我想华国伟就是后者。
不过可以推测,乔艳红在跟华国伟生活的这些年里,一定对于华国伟的男性社会价值和性能力进行过集中而刻意的嘲讽跟否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