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知道,做人要靠实力说话,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对这种表面热情,内里平淡的态度,也早就免疫了。
党天宇客气了两句,跟李易上了庄子期的车。.
庄子期在车里一句话也不说,李易忽道:“庄叔,我有话就直说了,你是不是想更接近孙姨?”
庄子期道:“怎么?”
李易道:“我有个主意,但是不知道好不好用,或许是个馊主意。”
庄子期是老江湖了,哪能叫李易吊住胃口,当下淡淡的道:“嗯,什么主意?”
李易一笑,道:“友谊医院三楼干诊科我进去过,里面有很多病房,听天宇叔说干诊科收的都是老年病患者,而且都是权贵,但是我看那些病房大都空着,住进人的很少。
所以我就想,如果庄叔可以装病住进医院,再找找人调动关系住进干诊科,那不就顺理成章的接近孙姨了吗?”
以庄子期的脾气,第一时间肯定不会去想这些计策,有点装神弄鬼的嫌疑,可是经李易这么一说,虽然感觉不大靠谱,但是却很有可行性。
庄子期想了想,道:“我可以试试。”
车子开到了庄子期住的宾馆,三人下了车,庄子期叫人给两人一人安排了一间住处,然后便打开了电话。
庄子期当初是在京津一带混事的,有着一定的根底,一通电话打下来。似乎安排妥当。
庄子期道:“我用假身份在别的医院做了个假的住院病历。然后从那家医院再转到仁爱医院,住在302,就在308的对面,我明天就过去。你和烈火叔也一起来,就说烈火叔是我的私人医生。”
李易没想到他居然办的这么快,笑道:“以前人都是想让自己没病,这一次却自己找病了。”
第二天一早,庄子期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带着两人到了仁爱医院,办理了转院手续。就直接住进了302病房。
住进病房的时候,是有医生领着的,那些保镖也就没问,到了302的门口。庄子期不禁向308看了一眼。
这302病房和308没什么两样,豪华程度完全相同,看来这家医院的干诊病房,估计就是给人疗养用的。
庄子期只带了两个小弟,叫他们住到病房里面,李易则和党天宇在病房里暂时住下,反正地方是足够的。
那主管医生向庄子期简单问了问诊,庄子期按事先准备好的随口答了,医生又做了个心电图,便推车出去。
庄子期这次是假装心绞痛发作。他本来就有些心肌缺血,心电图上st段压低,虽然这次并不是真的发作,但是表面证据也足够了。
医生走了以后,庄子期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侧头向308的方向看去。
李易看庄子期的眼神,就知道他对孙晓梅的感情不是假的。以庄子期目前的情况,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如果只是为了,那又何必大老远的跑到北京来。他又不需要倚仗孙家的势力。
过了一会儿,护士来给庄子期抽血,这是常规的入院检查,针对刺入庄子期的静脉血管,庄子期就像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大概上午十点。孙显才来了,他每天上午都来看看。孙显才刚走到病房门口。李易一眼就看见了,忙嘘了两声。
孙显才听身后动静不对,回头一看,不禁一愣,心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住到对面了?”
孙显才忙走进302,一进来才发现病床上躺着的却是庄子期。
孙显才于一瞬间立刻想明白了,从风格上来看,就知道是李易出的主意。
孙显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反手将病房的门关上,道:“爸,你怎么住进来了?没人发现吗?”
庄子期道:“我就是想离你妈近点儿。”
孙显才鼻子一酸,忙道:“这要是叫我姥爷发现了怎么办?”
庄子期道:“难道他还能把我从病房轰出去吗?孙家势力是大,可也不是一手遮天。要是把我惹急了,等你妈病情一稳定,我抢了她就走,我倒要看看孙家能怎么着。”
孙显才道:“那就暂时先这样,我再去疏通疏通。”
孙显才来到李易身边,道:“你出的主意?馊主意。”
李易笑道:“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孙显才道:“这样一来,矛盾就更尖锐了,不过也好,走着看看,说不定能有转机。”
李易道:“等会有机会,还得叫天宇叔给孙姨好好看看,精心拟个方子。”
孙显才点点头,道:“等下午的,我姥姥和姥爷一会儿还要来。”
李易感觉这一天过的很慢,大概中午的时候,孙家二老来了,却一直呆到下午三点多才走,李易站在门边,隐约听对面似乎偶有一两句争吵。
庄子期在床上躺着,挂着吊瓶,当然都是些无伤痛痒之类的药,其间几次想要到对面去看看,都被李易劝住了。
这病房里什么都有,不过党天宇却都不大感兴趣,有时跟庄子期谈些广省黑道上的人和事,有时静坐着,可能是在练气功。
到了下午五点多,孙显才从对面病房过来,道:“你们来,人都走了。”
庄子啪的一声拔了针头,穿上拖鞋快步到了对面,李易和党天宇跟在后面。
进了病房才发现,病房里的那些保镖和佣人都不在了,那个念经的中年妇女也不在,看来刚才这段时候,孙晓梅把这些人都打发走了。
李易见孙晓梅和庄子期眼角湿润。似乎情绪很激动。只是有外人在场,两人这么大年纪了,都略有收敛。
孙晓梅道:“党大夫,我今天上午又有些不舒服,心口发热,烧心,嘴里发酸发苦。”
党天宇道:“酸是肝相,苦是火相,这还是肝气内郁化火加重的表现,不过现在你俩见面了。这种烧心的感觉应该略有减轻?”
孙晓梅道:“这倒是,党大夫,老庄这些年全靠你照顾了,真是多谢了。上次我二哥不太礼貌,你别见怪。”
事先说好,由党天宇冒充是庄子期的人,说是庄子期的私人医生,看来这时孙晓梅尚且不知道真相,不过这种事情也无关紧要,党天宇自然不大在意。
党天宇道:“孙太太,麻烦我给你看看舌头,等一下给你号号脉。”
孙晓梅伸出舌头来,党天宇看了一会儿。又叫孙晓梅挑起舌头,看了看舌底。
党天宇道:“舌紫暗,两边有瘀斑,苔前湿后燥,黄白相间,略显灰浊,以白为主,这个和病情相对应,肾阴阳两虚,阳气躁动。水湿内停。”
说罢又给孙晓梅号了号脉。
这一次用的时间可长,两边号完,党天宇道:“脉弱无力,尺沉寸浮,左尺细。右尺弱而偶有一停,左寸浮而略滑。左关弦硬,重按则搏指有力,略显洪相,右关沉弱,重按则滑软。
看来舌脉症三者都能对应的上,从中医角度看,这病尚且不太重,可治,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一个月以后再慢慢调理。
一会儿我得先给孙太太针灸,调理肝气,健旺脾胃,针灸之后再用药。
我已经拟了个方子,舒肝养肾,利水排浊,健脾益气,稳心安神,引上火归下元,上下交通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