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一看李易来了,无论男的女的都尖声怪叫,“我靠,大学生回来啦,来呀,来呀,把嫂子叫出来看看哪。”
李易还没等车停下就跳了出来,和这些人你给我一拳头,我给你一巴掌,算是热情的打过了招呼。
于乐道:“大少,嫂子呢?”
李易道:“她回家过年去了,咱们今天去哪玩?”
一个少白头道:“老宋,今天大少也回来啦,你说吧,去哪玩?”
杆子道:“那还用说,千度的干活,大伙走啦。”
这些妖怪们尖叫怪嚎,上了车一溜烟直奔千度而去。
李易和这些妖魔鬼怪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感到一种亲切感,既不用装爷,也不用装孙子,纯天然的,李易感慨,看来自己和这些红头发绿眼睛的家伙们才是一路人。
不过李易想起自己的理想,想起谈欣蓉,想起段恺东,胸中又涌起无限热血,不过今天是大年初一,还是先玩痛快再说。
这帮人在千度玩了个不亦乐乎,唱歌、跳舞、啤酒,尤其是于乐,简直像疯了一样。
杆子和大伙拼酒,喝的醉熏熏的,摇摇晃晃的走到李易身边,一屁股坐倒,道:“大少,大学生,怎么样,半年的大学生活如何?爽不爽?”
李易也喝的有些醉,一拳头捶在杆子肩上,道:“大个屁,我加一起也没上十节课。
我就是找个路子,你看我像上大学的料吗?都一样,大家都他妈一样。
哼,看不起我,我非得做个样子给你看看不可,段恺东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杆子道:“谁?谁看不起你,跟我说,我废了他。”
李易一把将杆子搂过来,轻声道:“你,你俩,她,于乐是不是不想跟你结婚?她想怎么着?她不是说你是她男人吗?她还想要什么?什么意思,反悔啦?”
杆子忽然哭了,一抽一抽的,道:“谁知道了,女人想什么,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就这一堆一块,什么都给她了,她再要别的我也没有了,有时候我也想,人家是高官之后,咱们是什么,暴发户。哈哈哈,大少,我他妈头一回这么认真,你知不知道,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男愁唱,女愁哭,不过杆子不会唱歌,这一次是以哭待唱了。
四周乱的很,声音震耳朵,谁也没看见这傻爷们哭了。
杆子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你猜咱们东古,就以前你认识的那些人,现在最惨的是谁?”
李易闭着眼睛道:“谁?”
杆子道:“你要是知道了,肯定解恨,就是那个王刚。
那个王刚现在惨了,两只手的手筋全被人砍断了,接都没接上,现在已经成了个残废。
尤其是……”
杆子忽然声音变的极小,爬在李易耳边道:“尤其是他的那根罪恶根子,被人给切了,两个蛋掉了一个,现在就是个人工太监。”
李易和这个王刚打过交道,当初为了戴琴,当然也是因为王刚出口不逊,李易一顿巴掌教训了这个人渣中的人渣。
对李易来说,这顿巴掌就已经很解恨,很过瘾了。
可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更猛的主儿,把这个王刚弄成了一等残废,还给切成人妖了。
李易立刻清醒了不少,挺身而起,道:“怎么着?谁阉啦?”
杆子想起这事来就乐的不行,腰都直不起来了,一把将李易拉倒在沙发上,爬在他耳边道:“这还是上个月的事,你上了大学以后,你那个漂亮戴老师就离开东古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那个王刚另有新欢,对他来说,这也是常事,可没想到这小子下边痒痒,脑子却不好使,放着安全的不插,居然插那会爆炸的。
这个二货不知从哪泡上了一个女的,这女的我见过两次,骚的不像话,和王刚天天粘在一起。
不过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一个黑社会老大的马子,这下子王刚可惹了祸了。
上个月,那个老大带着一群人在小树林里把两人给堵在车里了,当时俩人正在‘劳动’,捉奸捉双,后来……,我艹,那叫一个惨。
那老大把王刚扒光了绑在车前边,王刚还挺哼,嘴上挺硬,说什么和那个女的是真爱,叫这个老大少装逼。
结果,那老大就三刀,把两手手筋给挑了,咯嚓一声,还给切了一个蛋,这二货差点没疼死,送到医院的时候,血把裤腿都染红了。
你看这事大吧,可是愣没见新闻,也没上报,到现在为止都没多少人知道。
那老大当天就把王百万叫了出来,单独谈了一个小时,说的什么不知道,总之王百万这个老货到最后连个屁也没敢放。
现在王刚从来不出门,天天在家呆着,听说这个二货居然还有,也能生育,就是不知道那玩意还好不好使,不过不管怎样,这个人渣算是废了。”
李易哼哼笑了两下,忽道:“我们那个戴老师去哪了?”
杆子道:“我哪知道,又不是我老师,唉,像我这种没文化的,名义上的高中水平,实际上的初一水平,除了混吃等死,玩尽吃绝,我还能干什么。”
李易虽然有些醉,可是心里暗惊,如果自己不是考了出去,恐怕这辈也和杆子一样,做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价虽高,肉却贱。
李易抬眼看向五颜六色的灯光,群魔乱舞的这些年轻人,都像鬼一样,过年的时候还敢出来的鬼,李易忽然觉得这些刺耳的音乐和躁动的节奏和自己的距离变的那么遥远。
李易知道杆子的心病就在于乐身上,可是当他问起杆子和于乐之间的事情时,杆子这个没皮没脸的居然又哭了。
“你说我是什么人?你不了解我?我这可是第一次,真心的,你知道,或者说你能体会真心是什么概念吗?”
杆子痛苦的道。
李易自嘲的笑笑,道:“没了解过,我是下半身动物,你说说,我听听。”
杆子道:“所谓真心,嘿嘿,就是叫我对她怎么着,都他妈成,我眼皮不眨一下,这就叫真心,甚至,甚至,去死都成。
她,我肯定她在外边没人,你说,一个女人是不是最终要找像我这样的,我可不是自不量力,自吹是情圣,我确实想对她好。
大少你看看我,咱哥俩时间这么长,在这帮朋友里,我可就拿你当真朋友,你说我什么时候这么认真过?
头一次,我这次是头一次,黄花小伙子,我就给了……,但是我问过她三次,每当我提起以后结婚,她就躲来躲去,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大少你看看,这就叫,玩,可以,上床,没问题,睡觉,小意思,可是,结婚,玩真的,就犹豫了,知道吗,犹豫了。
是不是不能托付终身哪,她没和我说呀,我不知道啊,钱,咱们谁都不缺,思想、文化、知识、信念、理想、目标,那就全都狗屎了,我没有,可是,她也没有啊。”
杆子的声音不小,李易却不怕被于乐听见,于乐正摇着脑袋和一帮小丫头小小子晃来晃去,音乐声大的吓人,保证什么都听不见。
李易喝酒没怎么醉,听完杆子说话却醉了,他心疼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弟兄,也有些心疼自己,音乐和色彩在李易面前开始变的模糊,终于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着了,李易一头栽倒在杆子裤裆里,两个人抱着,都呼呼大睡起来。
李易这次回来,在家里没感觉到衣锦还乡的快感,大年初一跟杆子他们喝了一顿大酒之后,直睡到大年初三的凌晨两点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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