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看着那花,整个人非常安静,但却想起来,曾经老傅去打仗之前抱着她说,等将来和平了,他每天下班回家都要送她花。
“我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你有什么误会?我到了这个年纪,其实没有再找配偶的想法,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聊得来,作为朋友很投缘,如果让你误会了的话,我以后会保持距离。”
霍先生立马说:“不不,我没有误会什么。我知道你是个非常热爱生活也珍惜生命的人,我也是作为朋友非常欣赏你。人生不只是婚姻,也有友谊,我们作为朋友,也可以成为在人生这条路上的战友。”
他为谢令仪点了拿铁。
穿的是谢令仪很欣赏的黑蓝色西装。
谢令仪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心里的那股子焦躁越发浓厚。
霍先生也有些忐忑地看着她。
“令仪,你喜欢吃三鲜砂锅吗?我们一起去吃三鲜砂锅可以吗?”
谢令仪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微微攥紧。
思绪纷乱,良久,又慢慢安静下来。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子里浮现。
她喃喃地问:“老霍,你是不是见过他?”
霍先生一怔:“谁?”
谢令仪轻轻扯了下嘴角:“没谁。我今天还有事情,下次再约吧。”
她从咖啡馆里出去,走的很快,可走到一个街头,看到人来人往,又觉得自己脑袋发晕,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其实她可以去的地方很多,乔舒那边随时欢迎她,儿子家,女儿家,甚至陈爱兰那边她都可以去。
但心里有一股子要破土而出的想法让她无比地难受。
她看着远远的无比清晰的树影,车辆,那么地,那么地清晰。
清晰到她不亲自体验都无法相信的地步。
为什么会这么清晰呢?
眼泪逐渐模糊了眼眶。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上了一辆车。
车子在路上疾驰,义无反顾宛如战士。
一路到了戴河疗养院。
没有人提前预约,她进不去。
谢令仪报了傅首长的名字。
守门的人讶异:“傅首长的亲人?他的骨灰暂时还安置在原先的住处,您是要去祭拜吗?”
太阳好大,好大,照得谢令仪几乎睁不开眼。
她嗓子发硬,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我是他老家的妹妹,想去祭拜他一番,麻烦你帮我跟领导说一声。”
门卫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小孙就来了。
小孙是这边新安排的照顾傅首长的人,没有见过谢令仪。
“您是……傅首长的妹妹?”
谢令仪头晕目眩:“是,我可以去看看他的……骨灰吗?”
小孙这些日子心里一直都很难受:“可以,我带您去看看!”
谢令仪跟着他一路走过去,再进到院子里的时候还忍不住四处看。
总觉得好像这一切是个谎言。
堂屋桌上摆着傅首长的遗像,前面放着供品。
谢令仪忽然问:“他做手术捐赠的事情,他的孩子知道吗?”
小孙一愣,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您……怎么知道的?首长的孩子都不知道。”
谢令仪身子一软,小孙赶紧搀扶住她的胳膊。
她声音都在打颤:“那么大的手术,眼睛,肾脏,他都不告诉家人的吗……”
提到这个,小孙也哭了。
“首长说,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