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眸色一柔,抬手就要将她拥入怀中。
“咳咳咳……”
一旁的姜大人冷冷盯着某人。
谢大人:“……”
论未来的大伯总是看不上自己应该何解?
“哈哈哈哈……”
被银甲卫羁押的皇后忽然疯狂大笑起来。
她死死地盯着皇帝,“慕容桉(皇帝),你以为你们赢了吗?”
“你现在可以派人去皇子所,看看你的儿子还有哪个活着?”
皇帝猛地起身,神色一变。
他赶紧银甲卫带着太医去皇子所救人。
皇后抚了抚自己的鬓发,“没用的,都死透了,到底本宫掌管六宫多年,最后杀几个皇子还是做得到的。”
“王云意,你疯了吗?”
“疯也是被你逼疯的!”
皇后把三皇子拉过来,“你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陛下也别想着能再生,你生不了的。”
众人一惊,忙要太医赶紧给陛下诊脉。
“皇后,你竟敢谋害陛下!”
皇后哈哈大笑,“都到了现在了,本宫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姜昕也很是震惊,没想到那个看似不怎么聪明的皇后最后还能“一鸣惊人”。
也是,人一旦不怕死了,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只是……
姜昕担忧地扶着皇帝,忙让灵芝去叫白前,“舅舅……”
皇帝安抚地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舅舅没事,别担心。”
对自己的身体,他倒是不甚在意。
早在雪儿为他而死的时候,皇帝只觉得多活一日都是煎熬。
只是可怜了皇子所那些孩子了。
皇后见皇帝那么快就冷静下来,心往下沉,尖声喊道:
“陛下,你就只剩琛儿一个孩子了,你不能杀他,还是你想你的皇位落入别人之手?”
枯木逢春,慕容琛眼睛都亮了,立刻跪下磕头,哭着向皇帝认错,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宋国公等人的头上去。
然而,皇帝却是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慕容琛,“王云意,谁告诉你朕只剩下一个儿子了?”
“你、你什么意思?”
皇后和慕容琛的面色瞬间变了。
皇帝抬手,拍在谢玄的肩膀上,“你们以为这些年,朕为何对止渊这般的宠爱信任,让他年纪轻轻就独揽大权,对他从不疑的?”
谢玄:“……”
文武百官:“???”
卧槽!卧槽!卧槽!
所以,谢大人真的是陛下遗留在民间的龙子啊!
他们就说嘛!
皇后发疯大喊,“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皇帝直接命人拿一碗水来,滴血验亲,“今日朕就当着众爱卿的面,为止渊正名,将他认回皇室。”
谢玄一言难尽地看着皇帝。
他自己是不是皇帝的儿子,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皇帝搭在他肩膀的手收紧,“止渊,朕本就对你诸多愧疚,从前碍于名声和礼数,不能跟你父子相认。”
“如今,皇室遭难,而你又智勇双全,为了大虞的江山社稷,朕顾不得你的心意了,只能先恢复你皇子的身份。”
皇帝忽然转头对姜昕说:“昕儿,你是止渊的未婚妻,你也帮朕劝劝这孩子,让他以大局为重,别怨恨朕了。”
姜昕在皇帝说谢玄是他的儿子时就完全懵了。
舅舅这突然的加戏,让她接不上啊!
而且谢玄怎么可能是……
在皇帝点到姜昕时,谢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现在是位高权重没错,但皇帝的身体怕是被皇后毒垮了,活不了几年,没太多时间去庇护他和姜昕了。
新帝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容得下他这个只手遮天的大权臣。
即便谢玄有能力挟制新帝,但皇权与相权的争斗,只会让大虞陷入内乱,让社稷不稳,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再者,他舍得自己的妻子一辈子都陷在权斗的旋涡中,一生惶惶不安吗?
谢玄看着那明媚娇艳的少女,沉默了。
他如何舍得?
姜昕没开口,只轻轻握住他的大手,无论他做怎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支持他的。
谢玄倏而对她一笑,抬手,用李公公奉上的匕首割开手指,将血滴在碗里。
皇帝眉眼舒展,同样将血滴落碗中。
没有意外的,两滴血在水中融合。
李公公端着水走到下面,让百官作证。
谢玄掀袍,跪在皇帝面前,“儿臣参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