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子房一口应承,二人心照不宣。
第二天清晨。
沛县城门一开,外面的人蜂拥而入,流民占了一半。
南城门外,靖云生与释流云全程关注,暗暗称奇。
沛县如今的气象,与他们记忆中的沛县截然不同。
就连那些守门的士兵,也是精神抖擞,神情庄重,不是以前那种酒囊饭袋。
二人满怀期待,走进城内,出示腰牌。
“云家公子,云景?云流?失敬失敬!”
士兵交还腰牌之后,当即放行。
二人收好腰牌,默不作声。
让云家帮忙伪造身份,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现在,他们只关心两件事。
到底是哪个大聪明赶在前面,每次都抢租了日行一百五十里的马车?
当然,比起此事,更重要的还是看看沛县情况。
一进城内,沉默的二人放眼望去,颇感惊讶。
这是由内而外,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沛县!
每日在城内四处游荡的流民,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足以容纳百人的大棚,有官府专门派人收留、接济他们,甚至为他们烧火取暖。
里面的青壮年男子跟着官差,去了不知何处,每个人都满怀对生活的期待,除了个别人是衣衫褴褛,哪里还有半分流民的样子?
街上的百姓依然面有菜色,但眼里已经能看见光彩。
换作以前,他们应该和其他偏僻州郡的百姓没什么两样,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
靖云生与释流云走了约莫两刻钟,沿途所见气象,相差无几。
二人终于默契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骇。
他们看事情的角度与常人不同。
见微知著。
是怎样的能人异士,能把一个连世家都不屑于染指的沛县改造成这样?
算算时间,从梁萧离京到现在,似乎还不到一个月时间,车队赶路都要十天以上!
二人干脆挑了一处面摊坐下,分别点了碗面,观察四周情况。
“我似乎能理解陆先生了。”释流云不禁感慨。
靖云生一顿,微笑道:“不过,我们可能还不够理解这位沛县县令。”
“是啊!”释流云会心一笑。
那位以知人识人闻名天下的陆先生,还擅长相面。
卓子房被他评为“武朝三杰”之首,列于他二人之前,却隐姓埋名,还是释流云软磨硬泡,陆先生才勉强透露信息……
如此俊杰,却甘愿陪梁萧治理沛县?
那么,能得武朝三杰之首效忠的梁萧,又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二人吃面吃到一半,远处突然人声鼎沸。
“屯田开始咯!快走快走!”
靖云生扭头向城门口望去,却见百姓在官兵的带领下蜂拥而出,井然有序。
“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