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无论前途怎样,都值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去争取!
一家人回到钟离家大堂,钟离修默默坐下,表情之复杂,前所未有。
“爹,咱们家……”
钟离晚雪还未说完,便被钟离修打断了。
“倘若他是世家子弟,爹自然是乐见其成。可惜,他注定得罪司马家,前途堪忧啊……”
钟离晚雪目光幽怨,却也深知无力反驳,暗自计较。
这养育之恩,她是定然不可辜负的。
不过,将来若是局势不妙,和梁萧私奔也未尝不可?
“夫君的顾虑,我们都能理解……”秦氏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不过,你看他有资格全权统治沛县,又是忠武侯之后,兴许,他就是天子打算极力栽培的?就算不是,他展现出这般能耐,将来未必不会得天子器重?”
钟离修沉默片刻,叹道:“世家大族的力量,你比我更清楚,咱们家还是再观望一阵子吧,等等京城那边的消息!”
见钟离晚雪失落,钟离修也于心不忍,安慰道:“至少,为父不会再说他不好,也不会与他为敌……”
钟离晚雪这才好受不少,叮嘱道:“爹,哪怕他是恶吏,咱们家为了不得罪他,该孝敬的钱也不能少哦。”
“知道了!傻丫头……”
黄昏时分,一众属官随梁萧回到县衙,前呼后拥,一个赛一个积极。
昨天,梁萧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至于因为曾经为元白龙办事就一竿子打死。
今天,他又折服全县军民。
随着新兵陆续入伍,原来的那些士兵更没有胆量闹事了,更遑论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本就指望继续为梁萧效力,吃皇粮。
在梁萧的身上,他们看到了另一种希望。
不需要阿谀谄媚,也不需要提心吊胆,将来还有机会跟着梁萧建功立业,甚至受百姓爱戴。
王主簿等高级吏员最为期待。
他们相信,这位县太爷将来一定能升任郡守,甚至是州牧!
到那时候,沛县原班人马或许能跟着沾光。
比如那位卓县丞,他们看得出来,今后无论梁萧去何处高就,他都必定是梁萧之下第一人。
众人散去之后,卓子房与梁萧对坐,为梁萧分析形势。
“以目前的资源,还谈不上高枕无忧,若想组建精兵,用于应付马匪和蛮族骑兵,就少不了精良的弓弩,盾牌,甲胄,长兵器,哪怕只是最低成本,每名士兵也需要投入至少二十两银子。”
“增筑城区,修筑城墙,其花费至少也要两万两银子,上不封顶。”
“军粮,应急物资,军备保养和更换,以及后勤劳役的口粮,也是一大笔钱。”
“前前后后算下来,没有个二十万两银子,很难在保障沛县正常运转的前提下,长期维持足够的精兵。”
梁萧深有同感,点头道:“我有意召集沛县这群富人捐赠钱粮,借此试探各家态度,方便今后培养一支忠于自家的商队,同时限制反对者发展壮大。当然,等时机成熟之后,我还必须组建自己的商业帝国,借此保障军饷,避免仰人鼻息。”
“甚妙!此事宜早不宜迟,自古患难见真情,锦上添花终是差点意思!”卓子房含笑称赞。
夜幕降临。
常年暗流涌动的沛县,难得享受安稳的月光。
沛县军营外,仍有不少青壮年排队报名,生怕自己赶不上趟。
钟离修正在院子里休息,管家从外面焦急跑来,一脸紧张。
“老爷!县令召集沛县各家,商讨为沛县捐款之事!”
钟离修神色一变。
“他才来沛县第二天,就敢找各家伸手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