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他第一次和她提及他母亲的时候,还是在小时候,那时她还清晰的记得,那是他在睡觉的时间和她提及的。
那时她就曾想着,半大不点的孩童,本该是依偎在母亲怀抱的年纪。
突然间就失去了,肯定很孤独吧。
就好像那时的她一样。
他们都曾拥有过母亲的怀抱,他们都曾失去过……
……
“你怎么了?”见余若寒脸色阴沉的厉害,赵芸柳的内心不免有些担忧。
余若寒微怔了一下,有些牵强的笑笑:“我没事,刚才在想一些事情。”
赵芸柳半信半疑:“如果心情不好别憋着,说出来会舒服些!”
余若寒点点头,应了声“好”,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将赵芸柳所说的话听进去,她的心里依旧忧愁。
她又一次偷瞄了赵芸柳一眼,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和他说些什么。
正当余若寒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赵芸柳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
她仔细地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张泛黄的纸张,看起来年代也有些久远了。
上面好像有字,只是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她有些好奇。
她真的很想看看,可是,这样真的礼貌吗?
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无礼吗?
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教养吗?
她不知道。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小小的任性一次。
“那个……”余若寒睫毛微颤,语气略显娇羞,“可以让我看一下,那张字条上的内容吗?”
察觉到余若寒想看,赵芸柳也没推辞,他俯下身去,将字条递给了她:“也不是什么秘密的文件,只是父亲以前写给母亲的一封信。”
“信?”余若寒接过那封信,心里满是疑惑,“为什么你父亲以前写给你母亲的信,你要随身携带着?”
“……”赵芸柳沉默了片刻,“还记得我在舞台那说的‘我母亲的事’吗?”
余若寒小幅度点点头,假装毫不知情:“记得,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赵芸柳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抑郁:“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消息。”
“这样啊……”余若寒继续装傻,“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踪的?”
“……”犹豫了了半天,赵芸柳也只是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很小。”
“很小啊……”余若寒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那还真是可怜呢!
收回思绪,余若寒这才仔细地看了一下信件上的内容。
信件是用英文写成的,字体为花体,共两句话:
“gently,aispofspringbreezebloingacrossthecheek,causingaripplelong,broughtyourbreath,inthememory,seet”
“ifyousaythemostextravagantthing,iouldliketousemyentireyouthtoaitforyou”
从大致的内容来看,应该是情书。
“看得出,你的父亲真的很喜欢你的母亲呢!”余若寒将信件还给了赵芸柳,俏皮的说着。
“嗯。”赵芸柳点点头,“他们关系一直很好的。”
“……”余若寒沉默了几秒,觉得此事不宜再提,她连忙岔开了这个话题:“想听歌吗?”
“……”赵芸柳抿了抿唇,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口琴。
少女双手握着口琴,朱唇微合,笑的温婉,她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赵芸柳:“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就让我来为你吹奏一曲吧!”
“……”赵芸柳现在并不想听歌,但又不想辜负余若寒的一片心意。
索性,他选择沉默不语。
面对赵芸柳的冷淡,余若寒倒也没去在意,她依旧自顾自的,想要将快乐带到他的身边去。
“不过……谁的歌,只是听起来,就很治愈呢?”余若寒用口琴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首曲子。
aga的《onderfulu》,曲调优美且治愈,很适合吹会给现在的他听。
“就这个吧!”突然有了主意,她握住口琴的力道也更紧了些,“一定不能有差错,尽量一次成功。”
……
清风吹动了少女的发丝与裙摆,正午的落在了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
或许是错觉吧,或许又是环境的渲染,她的笑容在此刻看起来,竟是如此的治愈。
“请……放松心情,好好地欣赏着这首曲子。”少女浅浅地笑着,瞳孔间微微闪着一丝光亮,脸颊上明显带了几分青涩。
说罢,她便微微将口琴含在口中。
她的动作轻柔,且高雅,举手投足间,尽是透露着一种雍容华贵。
可又不完全是,在这份贵气的外表下,仿佛还夹杂着一丝少女的那份清纯、烂漫。
……
伴随着金属簧片有规律的震动,一阵优美的旋律在空气中快速的传播着。
环境静谧,加之曲子整体的曲调婉转空灵,这首歌顿时像是有了灵魂的似的,无时无刻都在填补着他原本空洞的内心。
“……”赵芸柳将手放在了胸口处,察觉到了一股暖流,“很治愈,也很好听,悲伤的情绪突然间就没了。”
原本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听的,却因为那悠扬的旋律,他渐渐地有了想要听下去的欲望。
此刻,他只觉得这首曲子真的好温柔,他的内心也从未有过如此平静的时候。
平静到,已经忘掉了时间。
说起来,他好似在这样的温柔里,彻底的沦陷了……
……
约摸5分钟,余若寒的演奏也落下了帷幕,她将口琴移开唇瓣,再次握在手心。
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演奏开始时的那阵笑意,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样?我吹的还不错吧!”余若寒自信地说,“虽然我不太擅长这首曲子,但我也确实是尽力了。”
“……”赵芸柳犹豫了一下,“很好听,谢谢你!”
余若寒将口琴装回口袋,摇了摇头:“没事的,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呢。”
“嗯。”
“对了,小……”差点暴露,余若寒连忙调整了一下自己对于赵芸柳的称呼,“赵同学,我有个不情之请,虽然可能有些任性,不知你是否愿意答应。”
赵芸柳:“但说无妨。”
“请你……”余若寒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打开了备忘录,“虽然这么做有些唐突,但,我可以得到你的联系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