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穷困潦倒,卡尔特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如今会待在这样一个鬼地方,被蒂森斯海所包围的港口城市哈本,偏离大陆,资源匮乏,但不妨碍这里成为亡命之徒的最爱,缺乏正规政府的管制,海盗猖獗,来路不明黑货都在这里被接纳,交易。
这里更容得下任何无路可走的人,毕竟任何危险的发财之路,都在这里发扬光大,而这里,除了一些骇人的怪物,更可怕的就在人与人之间,尽管是一个黑暗阴森的地方,却充满了包括卡尔特在内的人,或者无路可走,或者妄发一笔横财。
卡尔特躺在甲板下宿舍的床上,回想着一切,他确实后悔自己在这里生活甚至说度过自己的余生,不过他也没有任何选择,对于他这样的人,这里估计是再好不过的选择,正值夜晚,屋外下起了大雨,这里是个多雨却闷热的地方,海妖尸体腐烂的气味从码头,逐渐飘散在整个城市的空气当中,他不禁回忆起自己初到这个城市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和这座城市一样糟糕。尽管现在的他,谈不上过的如何。
他是随一艘货轮来到这座城市的,至于为什么是货轮,大概是因为乘坐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他躲在货物之间,一路飘摇,来到了这座城市。
如果谈起第一印象,那绝对不是好的评价。货轮抵达码头的那一刻,卡尔特跟随货物悄悄溜下了船,他是随大雨一起抵达港口的,乌云追随货轮,一路抵达哈本,码头上随处可见被屠杀后的海妖,部分内脏就被抛弃在周围,部分早已腐烂发出难闻的味道。很难想象这样的环境是许多亡命之徒梦寐以求的发财国度。
卡尔特迅速找到了酒馆钻了进去,搜尽身上仅存的一点铜币换取了一杯最为劣质,同时也是最为烈的酒,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酒永远是落魄之人的最好伴侣,潮湿,饥饿加上人生失意,一杯这样的酒或许是他最后仅存的选择,因为肚中没有食物,即是仅有一杯,他也喝了很久,不知过了多久,酒馆门外吵吵嚷嚷挤进一群人。
“真他娘的晦气,捉海妖的途中遇上这样的大雨,差点给老子命搭上。”那人带着一批人,骂骂咧咧的走进酒馆直接坐下。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为首的人大概是一位船长,至于哈本这个地方,船长是个很为奇特的身份,四周环海,哈本整个地方,物资极其匮乏,所以物资的来源,大部分要依靠与外界的交流,基于此,船队成为了哈本与外界交流的最有利势力,这样的情况也导致了,船长成为此地身份最为特殊的人,鉴于没有正式的政府,势力较为强大的船队,几乎成为左右当地政治的存在,无论处于何种目的所组建的船队,在当地,只要势力越大,就越有话语权。
之间他一行人刚坐下,酒保就端出约摸十几瓶酒来:“这次行船不顺吗?拉尔船长。”
“你可看到外面这暴雨,差点给老子命送进去。”那人一脸怒色“今天才是出船的第四天,昨天下午,就发觉海上的浪势不对劲,本来什么都没有碰到,暴雨天可不好行船,老子可没有送命拿钱的觉悟,本来收了船就准备回来,谁知道走至昨天夜里,那雨就跟索老子命一样追了上来,风吹的海浪一波接一波,他娘的晃的老子睡不安稳,本来打算熬过去算了,老子在海上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大不了回来好好休息,谁知道这时,奶奶的,我跟你说,突然的一声一只海妖从海里突出来,触手扑向海面,掀起一片巨浪,搞得船左右晃动,踏马的,这种时候来个这东西,倒成索我命来的了。”
听到这酒保愣了一愣:“这也逃了出来嘛?!”顿了一小会儿“要不的说是拉尔船长呢。”
那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哈哈!话虽如此但不全是我的功劳,那怪物挨了一发尖锚之后倒也先行逃窜了,也算免了我们损失什么。”
酒保没有继续接过话茬,放下酒瓶就自己离开了,卡尔特望着眼前这个人,逐渐陷入沉思,如果真的是一位船长的话,倒真是一位有势力的人,毕竟在这个地方不是谁都能领导一批人做事的。不觉间,他的眼神与四处张望的船长对上了眼,发觉此的卡尔特不自觉低了低头,的确,基于自己的现状,他可不想和在当地这样势力的人有染,或者说可别因为一个眼神,给自己扯出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但不论卡尔特如何想,意识到一位衣衫褴褛的人望着自己,拉尔船长倒是自己站了起来,坐到了这个男人的身旁,主动递过来一杯酒。
“刚开这里吗小子?”拉尔自己主动开口。
“是是的,您是?”
“哈哈哈!那你确实是新来的家伙,这里可没人不认得我拉尔船长。”
“船长嘛。”卡尔特的语气略显低下“我叫卡尔特,正如你所言,我是刚刚到这个地方,对什么都还不熟悉。”
“看的出来,你这一身不是乞丐,只能是刚来这里的家伙。”
看看自己的衣着,虽然不能说真正沦落到乞丐的地步,但事实上也没有差太多,卡尔特尴尬的笑了笑,只是喝了一口酒,没再继续说下去。
“有考虑找个做事的地方嘛?”拉尔船长首先打破了暂时的沉默。
“肯定是想的,不然我也不会跑到这里。”
“跟我做事吧,虽然我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在这里独一无二,但保你吃喝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吗?其实我才刚刚到这里,说实话我确实不能做些什么。”
“呵!这个无需你担心,我这船也不是海盗船,并不会带你做什么天天出生入死的工作,不过固然嘛,你在这里肯定没有安全的来钱门路,只要不胆小怕事,跟我干还是没问题的。”
的确是这个道理,能来到哈本的人,不少是天生亡命徒,金钱与性命,在这里几乎可以挂钩,一夜暴富,或者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甚至包括姓名的人大有所在,但只要有前半句,一夜暴富的可能存在,就少不了不少亡命之徒的不断涌入,这座城市,也就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兴盛。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不麻烦!我和船队平时主要是猎杀海妖为主,当然有时候情况特殊接一点其他工作也是有可能的。”
“猎杀海妖嘛?!”卡尔特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对付海妖这样级别的怪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数十米的身长,加之在海中这样对于它来讲的优势主场作战,无论从哪些方面来讲,都是一项十分危险的工作,但当然,伴随的确实真真实实的利益,海妖肉本身可食用,几乎是在哈本这个地方常见的食用肉类型,与鱼肉不相上下,更何况一只海妖的体型庞大,加上海妖其他器官在炼金与药用方面都极具价值,所以猎捕海妖,几乎成为这片海上一项足以冒险的高利润工作,当然,危险也是随着利润一同攀升的。
“确实不是轻松的工作,不过哈本哪里有安全的工作呢?这大街上不缺乏乞丐,不过是一群妄图发财,却又贪生怕死的家伙罢了!”他的脸上很平静,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他又突然的开口补充到:“不过高风险不代表必然送命,我在这里活了近四十年,从成年开始就跟着出海,到如今依旧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我也不是拿钱不要命的人,起码我站在这里就是一个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