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说, 男人的心在哪,就会睡在哪”青桃拍手激动道。
池浅掸了掸裙摆, 笑了, “王爷喜欢如意糕,青桃,你出府买些回来。”
于是, 青桃捧着碎银欢欢乐乐出了寿王府。
支走青桃,池浅留下仲嬷嬷陪在身侧,她翻开一页书, 语气平静道“山头上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仲嬷嬷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 她四下环顾,谨慎道“回王妃, 底下人在测试王府是不是完全撤销对您的监管,一旦确认,囤积的物资将会连夜运到山头上。”
“嗯”,池浅漫不经心道“告诉先生,可以按计划前去接近池丞相。”
又过了几天, 街道两侧出现少数逃来的灾民,他们衣衫破旧, 捧着大碗沿街乞讨。
现在是冬季最冷的时候,池浅坐在二楼,为了更好的观察街道情况,二楼包厢的窗户半打开,冷风嗖嗖的吹进来。
“王妃,太子妃准备开棚施粥,棚子刚搭好”,刘嬷嬷往她的茶杯里小心翼翼添了一点热茶, 欲言又止。
池浅咬了一口糕点,嚼了嚼笑道“刘嬷嬷,有话直说吧。”
或许是她心里年龄大的原因,喜欢的人要么年纪小,心性单纯;要么就是年纪大点,这类人人情世故随手拈来,通常还有丰富的阅历,她交代的任务可以更有效率的完成。
显然,两个嬷嬷比青桃用起来更事半功倍。
“王妃,今年发生雪灾这件事当日只有我们三个人知晓,老奴绝对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过”,刘嬷嬷神色不见一丝慌乱,言之凿凿道“这些灾民今日才抵达京城,太子妃却提早准备好粥棚所需的东西”
“王妃,青桃有问题”,刘嬷嬷自认分析的有理有据,语气更加蓦定。
“刘嬷嬷都能看出的问题,王妃一定早发现了”,仲嬷嬷双手规矩的交叠在腹前,淡淡的开口。
“老奴多嘴了”刘嬷嬷一惊,冷静思考后,觉得仲嬷嬷说的话十分有道理若这样,王妃那日的话岂不是在故意试探她们
可是,若是试探,又为何白白将拉拢名声的好事让给太子妃做
刘嬷嬷百思不得其解,勾着腰不敢再妄言。
“青桃背后不知道站的是太子,还是太子妃”,池浅倚在窗口,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茶杯,低声问道。
两个嬷嬷听了眸色一沉,低垂着头侯在一侧,态度更加恭敬。
天气冷,杯中的温水一会就失去热度。
池浅放下杯子,施施然起身,“灾情才刚刚开始,后面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之前囤粮的仓库直接改为慈幼堂,专门接收孤儿寡母。”
池芡出粮,她出福利院,没毛病,思索了一会,又向两人多嘱咐了一句,“若有人打听慈幼堂的事,便模棱两可的往那位身上引。”
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池浅抬手指了指天。
不过半日,整个京城到处传颂太子妃人美心善,慈悲为怀的动听歌谣,池浅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她用手指扣了下耳朵,摇头叹息一声。
街道灾民笼统也就十几人,他们扯着嗓子争分夺秒喊也不可能造成这么大影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暗中买通人到处传播歌谣。
“太假了,十几岁,办事手段还是太年轻了,若是周氏出手,一定不会如此浮夸。”
可惜,周氏还在病着。
回了王府,赵秉文正等在院里,池浅神色娇羞的向他小跑过去,“王爷。”
赵秉文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目光若有若无的撇过她的小腹,池浅将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朝他笑了笑,笑容溢满为人母的温柔。
奇怪的是,这次赵秉文竟破天荒的关心了她几句,“外面天冷,王妃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同时,他眼中闪过什么,太快让人无法瞧清,他高抬手轻轻的碰了碰池浅的小腹,仿佛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的诞生。
刘嬷嬷总觉得王爷和王妃相处时,透着种说不清的古怪,你说王爷疼爱王妃吧,十天中有八天歇在书房,还要时刻掌握王妃的行踪。
你说王爷不喜欢王妃吧,后院这么大,只有正妃一人。
池浅可不觉得这男人突然父爱崛起,特意在此等她,一定抱有其他目的。
思来想去,这男人是何时对她改变了态度
啧,那日她故意透露池父偏爱陈姨娘,被他误会池父宠妾灭妻那一日所以,这些男人心底哪有什么情情爱爱,分明装的全是利益。
这样一来,赵秉文深爱池芡一事,到底有几分真
池浅重新为他倒了一杯水,闷声道“今日去茶楼,街上都在传妹妹施粥的大善事。”
赵秉文抬眸看向她,暗观察她现在的表情,稍加揣测后,温言道“京城繁华,家家户户不缺吃喝,这些灾民全是由偏远地方逃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