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麻烦”,王知清臭着脸放下手, 步子恢复女人似的大开大合。
“”, 池浅识趣的闭上嘴,前三个月孕妇最为容易流产,她不清楚孕夫会不会也这样。
为了保险起见, 她从宅子里牵了一辆马车陪他逛街。
这次王知清没有提出亲自赶车的要求,而是乖乖的弯腰走进车厢坐着。
他拨开车帘, 认真注视着女人的背影, 突然出声,“你变了。”
身体没变, 她的神态和气质在一点点改变,变化很小,很难让人注意。
赶车的池浅淡然的扯着马绳,头也不回道“吃一蛰长一智,人总会变。”
“嘁”, 明知道他不识字,还在那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王知清冷着脸放下帘子,省的被这人气死。
马车行驶了一会, 他又拨开帘子,这次他的眼神落在其他地方,佯装对路边的摊贩,行人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路边摊摆着最常见的野果, 还有一些家里夫郎绣的布鞋、帕子之类的小玩意,东西都很平常。
女人坐在摊位上笑嘻嘻的和旁边小贩聊着天,路上俊俏的小郎君路过, 她们时不时猥琐的瞧上一眼。
她们身侧的夫郎则背着孩子跪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东西朝行走的路人辛苦叫卖,只为了落山前能多卖点钱。
男女对比,女人无所事事仿佛天经地义,这一认知让王知清本来愉悦的心情瞬间变的糟糕。
他放下车帘,摸了摸小腹,他绝对不会成为那些依附女人而活的可怜男人。
小镇集市有卖粮食的,有卖布匹的、还有胭脂水粉等等,池浅把马车停在客栈外,让小二给马洗洗澡,顺便喂些草。
小二弯腰接过碎银,嘴笑的像朵花,这位富家娘子她有印象,之前一来镇上就包客房好几天,接着又火速买下大宅院定居的池户人家。
她自来熟的套起近乎,“池娘子是要陪夫郎上街逛逛”
池浅拍了拍马头,朝热情的小二点点头。
“那您今天出门可是出对了,过几天天气就要大降雪,我们平雨镇这几天的街市最热闹”
池浅淡淡的一笑,朝身旁的王知清颔首朝集市走去。
两人之间隔了一步左右的间隙,伙伴似的并肩同行又透着一种疏离。
身后的小二不解的挠了挠头,这两人感情是好还是不好她那会马屁可别拍错地儿了
走了一会,池浅在王知清不解的眼神中,绕开商铺拐到了牙子处。
“这位娘子,我这奴隶便宜又好用,您看看”牙子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她是知道平雨镇穷的,就是没想到穷到半个月一个奴隶都卖不出去,搞得她换地的路费都凑不齐
十几个奴隶没精打采的靠在墙边,脸色蜡黄,身材饿得干瘪。
为了吸引行人,大冷天的牙子只让男人穿了一件勉强遮住下身的薄衣,身上的大片皮肤露在外面。
他们看到秀气温和的女人,眼神齐齐亮起,注意到女人穿的粗布衣裳,他们眼底的光又灭下。
王知清厌恶的别开眼,瞪向池浅,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
“我刚有孕,你就迫不及待想找个男人伺候你”
这种事放在富人家不稀奇,可是他的妻主,就是不行
一旁的牙子怪异的瞥了眼两人,她走南闯北也见过疼夫郎的女人,但,窝囊到被当街训的还是头次见
街上偷着看男人的女人们也不由把目光转到两人身上,瞥见清瘦纤长的女人,目露轻视。
池浅自然也注意到周围人的异样眼神,她皱起眉,心底淡淡的不悦。
她懒懒的撇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刚刚的质问。
她朝牙子开口,“我需要两个女奴隶,一个平日看家护院,一个陪同家中男眷出门采买。”
“看门的要成熟稳重一点,最好会点拳脚功夫,另一个年纪小些也可以,但是一定要性格灵活。”
被无视的王知清顿时黑下脸,脸上闪过难堪,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子,怎么会知道她刚刚的真实想法。
他转过身盯向女人,她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是他能察觉,她现在心情不愉。
“嘁”了一声,他眯着眼睨向周围看戏的一群路人,袖口里的手紧紧攥着。
看戏的女人们眼神轻蔑,这女人的夫郎姿色确实不错,可是那性格,实在教人不敢恭维。
顿时觉得自家的黄脸男顺眼不少。
牙子紧了紧腰带,今天要是能卖掉两个奴隶,她就够凑齐路费换个地卖。
她连忙朝奴隶堆大声呵斥,“男女分开,女的给老娘站前头”
最后池浅选了一个中年奴隶啊呆,一个青年奴隶小树,两人都是逃难的灾民,家里人都在逃难时死光了。
给两人过契时又费了不少时间,池浅算了算,这个时候回去还能赶上中饭。
“阿爹在等着了,用过中饭我在送你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