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财大气粗的夏兰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只道:“我姐姐还在外面等我,告辞。”
“你还有姐姐?”
“你见过的。”夏兰淡然道,“在仪王府。”
“红绸?”李苍玉眨了眨眼睛,她是夏兰的姐姐?……原来陈六说的是她,不是婵娟。
“你满以为是婵娟来了,对吗?”夏兰笑了笑,说道:“你应该是哪里得罪了我姐,她说不想见到你,所以没有进来。”
“这个嘛……”李苍玉有点小尴尬的摸了摸下巴,正好我也不想见到那个冷冰冰的僵尸女。于是主动调转话题,“对了,婵娟怎么没来?”
夏兰说道:“她回宫里了。”
“宫里?”
“她原本就是皇宫掖庭局的人,籍属教坊司的一名宫庭乐工。”夏兰说道,“斋主看中了她的琵琶技艺,于是将她从教坊带了出来。也就是我们斋主神通广大,才能让她时常逗留在宫外。但是隔三岔五,她还是要回去报道点卯的。”
李苍玉皱了皱眉头,“夏兰姑娘,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我不一定回答。”
李苍玉轻轻皱了皱眉,“婵娟是不是某位大臣家的女儿,因为父辈犯罪才被罚没掖庭,成了一名教坊的乐工?”
夏兰眨了眨眼睛寻思了片刻,说了三个字,“应该是。”
“应该?”
“告辞。”
李苍玉呵呵的一笑,这小娘们好像变得和她姐姐一样,也开始对我不太友好了。
无所谓。我不是波斯金币,做不到人见人爱。
婵娟的事情,我以后当面去问她本人。
与此同时,数百里开外的东都洛阳,思恭坊内的大河边。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纵身跳进了河里,扑通大响水花四浅。
岸上一共只有两个人。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一个六十余岁的拄拐老人,都被吓得大叫起来。
“老师!”
“张癫!!”
落水的白发老头在水里扎了个猛子,居然浮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哈哈的大笑,“颜真卿,吴道子。你们这两个坏家伙,有本事下来捉我啊,捉我啊!”
中年人即是颜真卿,他哭笑不得的急道:“老师,春寒料峭洛水冰凉,你老赶紧上来!”
吴道子则是敲着拐杖哈哈的大笑,“张癫啊张癫,多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癫了!……赶紧上来,老夫要和你痛饮一百杯!”
“呸,才不上你们的恶当!”张癫气乎乎的道,“你们就是奉命来捉人,想把老夫捆到长安去的!”
“怎么可能?”颜真卿拍着额头苦笑不已,“最多也就是请!……学生确实是奉了圣人之命,专程来请老师去往长安!”
“不去!宁死不去!”张癫挥舞着双手,“你们赶紧滚蛋吧,不然老夫就沉下去再也不起来了!”
“蠢人!”吴道子一脸鄙夷的看着颜真卿,“不会说话,你就少讲两句!”
“我……我怎么了?”颜真卿无比冤枉。
“看我的。”吴道子笑咪咪的道,“张癫,你还记得剑南烧春吗?”
张癫一愣,“就是那个剑南道每年只向宫中进贡二十斛的,大烧酒?”
“对。就是那个天下独一份的烧酒,只能用小盏慢饮的,天下最烈之酒。”吴道子笑眯眯抬手一指颜真卿,“颜真卿藏了两坛,就在长安。”
“我、我哪有?”颜真卿急了,小声道,“我一个小小侍御史,圣人哪会赐我这么珍贵的酒?”
“先骗去长安再说……你是不是老实过头了?”吴道子恨得牙痒痒。
“休要骗我!”张癫大声叫道,“有此好酒,颜真卿那个笨蛋早就带到洛阳来巴结老夫了!”
“……”两人面面相觑。
颜真卿冷笑一声,“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们走吧,老夫不想再看到你们了!”张癫大喊一声,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不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