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落坐,仪王李璲就喊道:“徐慎元,酒呢?菜呢?一盏清茶,莫非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殿下恕罪,是小奴失职,马上就来。”徐慎元连连应诺,小跑出去招呼了一声。一队儿漂亮的婢女马上就排作一串走了进来,美酒佳肴也很快就摆满了三人身前的案几。
李苍玉直纳闷,这都是些什么菜,我怎么都认不出来是什么做的?
屏风后面悄然来了一群乐工,奏起了悠扬悦耳的音乐。厅堂中间也来了几名美姬翩翩起舞,三名温柔似水的清丽小婢分别坐在三人的身边,轻盈娴熟的摆放碗碟拎壶倒酒。
“念奴,李苍玉,来,陪本王饮了这杯清晨开胃酒。”仪王先举起了杯子。
二人举起杯子,“殿下,请!”
一杯方才下肚,念奴突然走到堂上拜倒在地,“念奴特来请罪,还请殿下责罚!”
李苍玉微微一惊,怎么回事?
“念奴,快起来说话。”仪王李璲仍是非常轻松随和,说道,“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紧张?”
念奴站起身来,朝旁边瞟了李苍玉一眼。
李苍玉很自觉,“仪王殿下,我还是先行回避吧?”
“不用了。”仪王李璲大不以为然的挥挥手,笑吟吟的道,“念奴,说吧!”
念奴拱手拜了一礼,说道:“前番殿下吩咐,让念奴请来张旭的拜寿贴。念奴办事不力未能成功,特来领罪!”
“原来是这件事情?”仪王李璲呵呵一笑,摆摆手,“我知道你尽力了,不怪你。只是没想到那个张旭居然连圣人的面子也不给,一纸上书乞骸骨,死活不肯来长安,哈哈!张癫就是张癫,本王算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李苍玉心中微微一凛,这么说,皇帝李隆基下旨让张旭来长安赴职,根本就不是李光弼的原因,而是……念奴?!
大唐的歌者供奉,果然能量巨大!
“念奴惭愧……”念奴低下头来,拱手拜道,“念奴一定想到别的办法,替殿下筹备贺寿之礼。”
“不用啦!”仪王很是大度的笑了笑,说道,“若有好礼,自然最佳。实在拼凑不出,本王就带这一张嘴前去贺寿。我那六皇兄荣王殿下,一向随和大度,从来不会责怪于我。”
李苍玉只在一旁静静旁听,并未插嘴。
“咦?”仪王李璲的声调一变,“李苍玉,你的字很有特色,说不定能够讨得荣王喜欢。不如,就请你来替我手书一份拜寿贴吧?”
“啊?!”李苍玉当场懵逼,“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
念奴笑了,“殿下你看,他的脸都红了。”
“哈哈!”仪王李璲大笑,“厚颜如你,也会脸红?!”
李苍玉好尴尬呀,摸摸了脸,“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厚到家吧?”
“胡扯!”仪王李璲笑骂一声,说道:“你在念奴府上写欠条的时候,怎没见你如此谦虚呢?”
“嗬嗬!”李苍玉只好用一阵傻笑来应付了。
“徐慎元,笔墨伺候!”仪王李璲突然大喊一声。
“啊?”李苍玉惊叫一声,“殿下慎重!纵然在下不怕丢人现眼,殿下你……”
“让你写你就写,何来许多废话!”仪王李璲老大不耐烦的道,“念奴,研墨。”
“是……”念奴应了一诺,笑吟吟的看着李苍玉,说道,“殿下心中自有分数,你只管写便是了。”
“好吧……”李苍玉把心一横,就是,他都不怕丢人,我还怕什么?!
徐慎元铺纸,念奴研墨,一切皆备。
李苍玉拿起笔来,“殿下,写什么好呢?”
“你看着办!”仪王李璲很是随意。
依着我,就给你写个hapyybirthday!……满心古怪的寻思了片刻之后,李苍玉写下了一副瘦金字幅。
“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念奴在一旁念了出来,说道,“苍玉,这南山之寿的典故可是取自《诗经?小雅?天保》?”
徐慎元也问道:“可是,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嗯。”李苍玉一本正经的点头,你们都有文化,你们说是那就是吧!其实这两句在后世早就烂大街了好吗?
待墨汁稍干,徐慎元小心翼翼的将字画捧到了仪王李璲的面前。
仪王李璲看了一阵,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徐慎元,小心收好。这就是本王将要进献给荣王殿下的,拜寿之礼!”
“……”李苍玉都懒得抗争了,反正我是不要脸了,你随意!
三人各回原位继续饮宴。待酒过三巡,念奴就起身告辞,仪王李璲也没有相留,由她去了。
李苍玉正准备开口问一些问题,仪王李璲先开口道:“李苍玉,本王听说你还在东市干那个雇工的营生?”
“回殿下,正是。”
“别干了。”仪王李璲道,“来本王府上,给你挂个衔职。早晚陪我饮酒赏舞聊些书法,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