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叶假娘二话不说,挥挥手就要将这些人带走。
李苍玉忙道:“徐祭酒请不要误会,实则是仪王殿下未曾亲至,在下不敢擅作主张。再者实话实说,在下出身寒微,从未见过此等场合,因此不知如何区处。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徐祭酒海涵。”
“直人快语,好。”徐慎元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既如此,也不必强人所难。叶假娘,就让她们暂且退下。等仪王殿下大驾光临,再唤她们前来伺候。”
“好是好,只不过……”叶假娘眨巴着眼睛,“无有曲乐,岂能成宴?”
“倒也在理。”徐慎元点了点头,“那就叫最后那一个琵琶女留下。”
叶假娘应了诺将所有女子带走,只留下了第一列最后一名女子,就是刚刚没忍住笑出了声的那个女子。此刻她明显有点紧张和忐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走到堂中先后向三人施礼。
待她转到面前时,李苍玉才看清这女子的面容,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最多也就是上初三的年纪吧,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啊!
不过她小小年纪仿佛已是长开了,面容娇美身段儿也是不错,身上非但没有半点风尘之味,反倒有些“腹有诗书其气自华”的闺秀气质。尤其她那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是漫画里的人儿,扑闪扑闪的如泣如诉,很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可人模样,就如同一个让人捧在手心里,也生怕摔碎了的精致瓷娃娃。
“小女子婵娟,祝恩客万寿。”瓷娃娃婵娟对李苍玉说话了,声音清彻通透,却带着一股明显的紧张与惶恐。
徐慎元这个老油条显然是有点不悦了,“你若不愿在此伺候便就退下,休要扫了我等酒兴!”
瓷娃娃吓得跪倒在地,“恩客恕罪,小女子刚从宫中教坊来到念奴斋,不太识得此中规矩,若有冒犯,万请恩客恕罪!还请恩客千万不要将小女子赶走,否则……”
李苍玉心里直替这姑娘叫苦,你怎么能渴望一个太监,对你生出同情之心呢?
果然,徐慎元老大不爽的将杯子在矮几上一顿,“还不退下!”
“祭酒息怒,岂能因为一名无足轻重的小伎,坏了兴致?”李苍玉出来打了个圆场,对那瓷娃娃沉声一斥,“还不弹你的琵琶去?”
“诺……”瓷娃娃连忙转到了屏风后面,稍作调整便弹拨起来。
曲乐一响,原本有些愠意的徐慎元,脸上立马露出一丝愉悦之色,“琵琶倒是弹得可以!……两位小郎君,来满饮此杯!”
“徐祭酒请!”李苍玉举杯一饮而尽,心说我总不能像这老太监一样,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只有高栝对这方才的变故丝毫不予关心,只顾一顿狼吞虎咽。李苍玉转头看他一眼,这货的肚子都要吃圆了,还在一个劲的往嘴里猛塞。
他可真算是够本了!
徐慎元饶有意味的看了李苍玉几眼,微笑道:“李郎君虽然出身山野,但却谈吐风雅见识不凡。不知李郎君,师从何人呢?”
李苍玉心中微微一紧,这是要刨我的老底了?
思忖片刻,李苍玉答道:“在下自幼家贫,无钱以作束脩之礼。仅仅识得三五个大字,也是家母生前所教。”
“生前?”徐祭酒略显惊讶,“那……令堂?”
“两年之前,已然故去。”
徐慎元微微一怔,“那令尊呢?”
李苍玉笑笑,“我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此时,原本弹得好好的琵琶,突起一阵纷乱之音!
李苍玉一怔,这姑娘怎么回事?
徐慎元则是甚是不满的“咝”了一声眼看就要发飙,李苍玉连忙一举杯:“徐祭酒,请!”
“……请!”
李苍玉暗替那瓷娃娃吁了一口气,虽然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婊,但是做为一名男人,对漂亮女孩儿必须要抱有最起码的英雄救美心。
否则,注孤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