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我转过头拍了拍她的头:“好啦,坐好。”
盛泱便乖乖坐好,盛从肃也笑:“泱泱,看来还是你妈妈能制住你。”
盛泱吐了吐舌头,倒还真在座位上坐好了。
很快就开到了江苏路,其余车队已经开回了拍卖行。这到了别墅门口,已然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三口。
盛泱先一步欢呼一声就打开了车门跑出去,宋如我却在下车的时候没看清楚一下子扭到了脚。她身体痊愈时间也没有多久,其实已然脆弱,这一下,当即她疼得没有直起身来。小朋友听到后面没有动静,便转过身来,“哎呀”一声忙叫道:“妈妈,你怎么了?!”
宋如我一边安慰她:“没有事。”一边将自己靠在车上。
而这个时候,她就看到盛从肃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他沉默地拍了拍自己的背示意要背她。
天已经黑了下来,只有路灯昏黄的光轻轻地照着这一条宁静的道路。眼前的盛从肃,他宽阔的背脊,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夜风带着微微花香,轻轻吹拂到她的脸上。宋如我听到盛从肃过了一会儿跟自己很是平和地说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她终于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了,盛从肃在她旁边看她写作业,她冥思苦想,实在还是解不出一道代数题。柔和的台灯打在盛从肃脸上,那时候他好像也说:“笔拿来吧,我教你。”
宋如我确信那时候,她也认为盛从肃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而这幅场景压在她最深最深的脑海里,几乎遗忘。也大概是因为,后来写着作业,盛从肃无缘无故就亲了她一口。
惊惧慌乱,她于是永远记得他逾矩的令人难堪的行为,却忘了他可靠的令人信赖的一面。
见宋如我没有反应,盛从肃还是耐心地蹲在那里,等着她。
盛泱捂着嘴在偷笑,躲到一旁不要当电灯泡。
宋如我终于靠在了盛从肃的背上,轻轻的,几乎没什么分量。盛从肃很快就托住她的双腿,往上一抬,十分稳妥地就往前走。
还是那一条林荫小道,很长也很短,数十分钟,一晃而过,盛从肃连一口气都没有喘,一气儿就将宋如我背到了家门口。
路途中,盛从肃还要分出一只手来牵住盛泱,于是宋如我就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一路很安静,没有谁说话,只有风沙沙吹响树叶的声音和他们时而贴近时而远离的呼吸声。
到了家里,宋如我很快准备晚饭,盛从肃也钻进了厨房,跟着打下手,流理台前的水流声,抽油烟机的鼓鼓风声,油锅与蔬菜相碰撞的声音终于联合起来,一同构成了这最为平常的家庭。
盛从肃没说什么话,表白的话或者自己的期望都已经说过,其实这样很好。起码宋如我还能朝他笑。
他们认识到今天,盛泱六岁生日,已经整整八年了,从年少轻狂到如今,已经很长很长时间了。有时候,盛从肃想,要是那时候他没有遇见宋如我,他会怎么样。后来想,他会娶一个平凡面貌温柔体贴的女人,可是到老的那一天他会后悔。他宁愿遇见她,哪怕被伤害也不曾得到回应,他至少遇见过。
晚饭过后,盛从肃拿出来游乐场的设计稿给盛泱看,他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爸爸我永远爱你。”
“我也是。”
游乐场将会在四月份动工,它将伴随着盛泱成长,成为她童年记忆里永远的闪光点。
宋如我将稿件发给伦敦的lola,尽管她还是骂她为什么不遵守时间约定,但她依旧还是说:“亲爱的,我喜欢你这个结局。”
时间已经很晚,宋如我开车回家,一路布桑夜景璀璨,星空闪烁,布满繁星的夜晚一如当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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