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琴在对待感情这件事情上,显然却比他更勇敢,更直接,更愿意争取。哪怕已经过了四年,哪怕已经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过一次,四年过后,依然矢志不渝!
他认识苏静娴也不过才两年时间,再过两年,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苏静娴,对方在他心头的分量会不会还能像现在这样重,他完全不敢打任何的包票。
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快,这个世界的诱惑太多,每个个体都很渺小,只能随环境,随大势,因势利导,随波逐流。
不管是男生还会女生,都不会随便送一个异性礼物,尤其是这礼物还比较贵重。
心思敏感又不乏细腻的王起从张琴的这几罐子奶粉和蜂蜜中体会出了其中的分量和蕴藏的感情,心情不由有些沉重。他感觉自己在这段时间跟对方的短信和电话交流中似乎有某种程度的过线,然后给了对方错误的暗示,让其重新燃起了那些被尘封,被扑灭的情感。
但这能全部怪他吗?
他对张琴就一点想法和感觉都没有吗?
显然也不是。
这座人口上千万的大城市,虽然灯红酒绿,虽然繁华无比,但孤身一人的他却时常感受到一种孤独感和挫败感的侵袭。
而且,他孤立无援!
即使现在出门就被汽车撞死,都不会有人给他收尸!
他不像他的那些大学同学,家中父母不是公务员就是事业编,哪怕自己无能找不到工作,也有父母兜底,托关系,寻人脉,有各种神通广大的叔叔阿姨可以求,帮他们安身立命,在这个社会站稳脚跟。退一万步,哪怕几年不工作,也可以回家啃老。
然而他呢?他如果不努力,就会饿死,像他的父母一样,去见马克思!以后买房,结婚,生子,都只能靠他自己!
他的老家也回不去了。
上个月,一个小时候耍得比较好的邻居通过qq告诉他,说他们那里过两年可能要被占,据说已经规划成了工业区,到时候会分房子,分钱,让他赶紧想办法把户口迁回来,周围那些因为去外地读书把户口牵走的人都在想方设法的迁户口回来。
于是,他给老家的队长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能否把自己的户口迁回原籍。
那队长先是告诉他不能,然后又拐弯抹角的说这个事也不是不能办,但是需要花钱。
王起问多少,对方告诉他差不要两万块,且不保证后面有追加的可能。
王起一听,心头当场就凉了——莫说他现在没有两万块,就是有,他也不会拿去给队长,村长贪!什么j0b不能迁,就是你几爷子在中间作怪,想吃钱而已!
愤怒的王起本想买票回家找队长讨个公道,但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父母都不在了,要再多的房子谁又去住?
再说,他在县城已经用父母的赔偿金买了一套小两室,回老家也不缺住的地方。
至于钱,听邻居说大概也就七八万块钱一个人,扣掉养老和医疗保险,一人个现钱也就四五万的样子。为了这几万块钱,像泼妇一样撒泼打滚,举横幅去公社大闹一场,不一定能够凑效不说,即使有人同情他或者害怕他把事情搞大妥协凑效了,他在四乡八里也出名了。
王起并不想去出这个名。
他丢不起这个人,不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而是他父母的面子。
父母生前虽然没多少文化,但总是很体面,很和善,不愿意跟周围的人结怨,争吵。他不希望自己父母的在天之灵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几万块钱变成一个没有素质,体面全失的泼妇。他从小就是父母眼中的骄傲,哪怕父母不在了,他也不想失去这份骄傲。
但这笔账王起不会忘了,他记下了。
队长,村长,支书,甚至公社的那几爷子,谁吃了他的,迟早有一天要给他连本带利加倍吐出来!
没得到立方体前,他当然不敢提这个劲,但现在嘛……
“等有空的时候,再去收拾那几个狗日的!”王起咬牙切齿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