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加百列表情一愣，嘴巴里轻声念叨着这个较为陌生的词语，“珍视的人，重要的人，想要守护的存在？”

对于加百列来说，这些都是十分的陌生，自他出生以来，或者说被创造出来，他所接受的思想就是侍奉主，主就是他的信仰，是他精神世界的全部。就如同米迦勒和拉斐尔所说的那样，作为主创造出来的孩子，座前天使的座前天使他需要做的就是驱逐黑暗，铲除异端，释放主的光明，主的一切话语命令都是不容违抗的神谕，是他们必须遵守的准则。

原先，加百列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作为告死天使的他在见识到诸多人类信徒的祈祷以及喜怒哀乐人生之后，他渐渐地开始变得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了，他开始学会了思考，认识到人类文明的思想，换句话来说，他摸索到了哲学的门槛。

自那以后，加百列不再是往日的那个四大天使长之首，告死天使加百列了，也不再和其余人等有什么接触，而是在完成工作之余终日沉思的傻~子，当然，这是在其他天使眼中这么看来的。

渐渐地，加百列变得优柔寡断，他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观意识，开始学会自己判断对与错，做与不做，也渐渐的成了天界最不受欢迎和敬重的大天使。

加百列并不在乎这些，更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孤独，对于生命已然足够漫长，经历了几千上万年已经记不清的岁月的他来说，沉浸在思想的自我探索和挖掘的世界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今天，在看到霍雨浩的坚持，听到他的这番言论，加百列钟爱探索的心再度生出了疑问。

生长在天界，被天使们排挤的他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亲人，爱人，朋友，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霍雨浩说出的这些陌生名词，他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东西，可以让霍雨浩，让那个东方女人可以放弃一切包括生命做着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

对于人类来说，生命难道不是最为重要最值得珍视的东西吗？为什么还会有东西可以凌驾在生命之上？这种情感难道不应该是累赘？真的有意义吗？

霍雨浩自然也看出了加百列的疑惑，他拄着海神三叉戟缓缓一步一步的艰难前行，每挪动一下步伐，都会在地面留下一个陷进去足足好几寸的脚印，庞大的压力几乎压得他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可他依旧坚持着，哪怕浑身上下的肌肉在颤抖，甚至抽~搐，哪怕皮肤表层的鲜血已经越来越多，他都不肯放弃，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拉近和加百列之间的距离。

“不明白吧？你们这群鸟人怎么可能明白的了人类的情感，所谓的高等生物，所谓的神明，也不过只是一群没有思想，没有情感的家伙，你们这样和机器又有什么区别？你们只不过是按照上帝那个老家伙设定好的模式在运转罢了，在我眼里，你们才是一群卑微的可怜虫！”

看着霍雨浩明明因为压力已然有着些许扭曲狰狞，却又带着一种名为自豪和得意的面庞，加百列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声道：“我从来都不会随意的对我不了解的事情发表看法，我承认，我确实不明白你的情感和坚持，所以，我想要看看，你的坚持和信念，究竟能带来怎样不同的结果！”

嘭！

话音刚落，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劈头盖脸从霍雨浩头顶上方压了下来，本来他此刻就已经处于强弩之末，一直都是在凭借着意志在苦苦坚持，恐怕只是一根稻草羽毛都能将他压垮，更别说是加百列加大了力度，直接就把霍雨浩压得双膝跪地，磕在地面上，愣是砸出一个不小的坑洞，若不是他双手紧紧握住海神三叉戟的戟柄，可能这会儿已经趴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因为突如其来的压力，海神三叉戟也半个戟柄没入了地面，死死握住不肯放开的双手手掌因为力量太过巨大已然撕裂出鲜血来，透过十指指缝溢出。

“阿……你……”

霍雨浩张了张嘴，却根本无法完整的表达出内心的话语，甚至于，就连说一个字都好似要了他浑身的力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