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零五.(1 / 2)

七百零五.

当然,进了家门,母亲兰新叶难免要问来问去的。彩虹文ing好在早出门时母亲跟刘婶的一番谈话,并没有给母亲带来多大的希望。原小生草草把跟马悦见面的情况说了一下,母亲也没有再追问。不一会,马悦发来一条短信,问原小生是否已经到家了。原小生简单回了几个字,想用冷方式,让马悦也逐渐平静下来。

由于四点多刚刚吃过饭,晚饭也没有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回到了的房中。本来想看会,可是把翻开了,却也看不进去,索性蒙头睡觉。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母亲的饭早就做好了,坐在饭桌,想起昨天见面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耿耿难以释怀,草草吃了一个馒头,就往乡政府赶去。

一缕暖暖的阳光从山岭间斜射而过,平展展地铺在光秃秃的田野,一群觅食的麻雀用尖尖的小嘴巴,在田野里翻找着食物,不时机警地抬起头来,四周东张西望一番,稍有风吹草动,它们便一哄而起,成群结队的盘旋在空中,一阵唧唧喳喳的叫声之后,又落在电线之。等一切平静下来,他们又会一哄而下,继续寻觅食物。

黄土高原的冬天就是这样,冬季来临,除了那些还略有些绿油油的麦田之外,就再也看不到一丝大自然的生机了,似乎一切都在严冬中沉睡了一样,休耕的农田和远近凸起的坟茔,总能让感到一种莫名的荒凉。就算有那么几棵稀稀落落的杨树或者梧桐树,也是光秃秃的,好像在严冬中早已死去了一样。

原小生骑着单车,走在那条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通村路,不时抬头看一眼那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凄凉的田野风景,就会回忆起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少年往事,马悦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就会开始在眼前晃动,马感到从丹田泛起一股热流,梗阻在喉咙之中。

好在,从平南村到乡政府的路并不是很远,没等那种情绪把原小生带到难以自抑的程度,乡政府那栋灰色的三层楼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原小生这才,有些失态了,急忙把心绪从失落中拉,一转弯,进了政府大院,将自行车放在车棚中,使劲顿放了一下。自行车马发出哐啷的一声响,振作了一下精神,抬头却看见陈永年也正在放自行车。

“陈主任早”原小生基本已经恢复了往昔积极乐观的精神。

陈永年抬头看了一下原小生,面无表情道小生啊,自行车坏了吗?”不跳字。

原小生这才意识到,刚才顿放的时候,弄出来的声音有点太大了,让陈永年以为是在给他难堪,急忙解释道支架可能生锈了,老是放不稳。”陈永年那固定在脸的表情才稍稍有所缓解。

这时,赵学东的车那辆车牌号为z777的黑色帕萨特也在车棚的旁边停了下来,陈永年正要给赵学东开车,赵学东已经从车下来了,见了陈永年就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陈永年想跟赵学东说点,刚迈开脚步,赵学东却对原小生道小生,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着转身离开。陈永年愣在那里,看了一下原小生,眼睛中的那份妒恨,是不言而喻的。

星期一,照例要开两个会,一个是机关班子成员会,一个是全体机关干部的例会。赵学东和原小生一前一后进了赵学东的办公室已经快八点了。赵学东正想给原小生,付颖就进来了,刚刚坐下的原小生急忙站起来,问候了一声付乡长好”

付颖的话一向不是很多,一般在路原小生给付颖打招呼的时候,付颖也就点点头,或者浅浅地笑一笑算是回应了。今天她却意外地对原小生笑了笑,脸就笑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道小生也在啊。”接着眼睛在原小生的身打量了几秒钟的样子。原小生不付颖今天这是了,只能保持着谦恭的笑容,直到付颖把目标转移到赵学东的身。

“小付有事吗?”不跳字。赵学东坐在沙发里并没有站起来,看着付颖问道。付颖的年龄比赵学东小了将近二十岁,赵学东一直这样称呼付颖。不过原小生却能体会到,付颖并不喜欢赵学东给她的这个称谓。

付颖将目标从原小生的身挪开了,还是拿出了的看家本领,声音有些甜腻道赵记,农村两委换届工作马就要进入实施阶段了,你是不是也该出山了啊。老把我这个副记顶在前面,下面的人不服啊。”

赵学东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问道谁不服,你给我说。”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换届工作关系到农村的社会稳定和未来三年的经济发展,是全乡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如果换届工作搞不好,选不出得力的农村两委主干,我们今后三年的工作都会受到很大的制约,这些人都是老乡镇了,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谁对你有意见你叫他来找我,我给他做思想工作。”赵学东又强调了一遍。

付颖也不是这个意思,他本想拐个弯让赵学东主持今天的班子会,却想不到赵学东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以为她真遇到了困难,自然要替她、撑腰。

不过两委换届工作也确实已经迫在眉睫,再有一周就是县里规定的最后期限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几个难缠的村子选委会和领导组都没有确定。选委会和领导组确定不下来,就没办法对选民进行张榜公布,照这样下去,别说是成功选出两委主干了,就是能否正常开始选举都很难说。这也难怪付颖如此着急了。

这种情况下,原小生是不好说的。然而农村换届选举工作毕竟是全乡的一件大事,赵学东作为第一责任人,任何地方出了纰漏,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则两委主干作为尉南乡今后农村工作的主力,今后的党代表、人大代表、农联代表的产生,几乎都完全掌控在这些人的手中,一旦让尉永奎这样的人一股脑把的势力扩张进去,尉南乡的工作几乎就没有赵学东的份了。就算是这次跟柴文山、南振海较量成功,他继续留人尉南乡,今后在尉南乡的工作也会遇到很多预料不到的麻烦。

而付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这次换届选举工作顺利进行下去,一旦赵学东再不管不问,付颖难免要剑走偏锋,跟尉永奎联合起来。毕竟付颖不希望因为这次换届工作而影响到的仕途。这样的结局一旦坐实,开春县委换届,付颖走马任组织部副部长,尉南乡就成了尉永奎的天下了。

想到这里,原小生觉得已经到了不得不提醒赵学东的份,不过还是尽量让的态度谦恭下来,考虑了一下措辞,对赵学东道赵记,正如您所言,农村换届对乡镇未来的工作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说白了就是尉南乡的人事变动。再则,万一出点差,也不好向面交代。”

言尽于此,原小生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有点压付颖锋芒的意思了。不仅付颖不高兴,就是赵学东恐怕也不会高兴。毕竟原小生只是一个小小的通讯员。通讯员的职责就是跑腿打杂,没有资格给领导参谋。虽然原小生这个通讯员在赵学东面前早已逾越了这道鸿沟,但在外人面前也要安分守己。这个原则必须准确把握,要不然即便是能给赵学东参谋,也会被赵学东忍痛割爱,弃之不用。毕竟赵学东不希望别人说手下无人可用,竟然用一个通讯员当参谋。

付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原小生的身,不过这次并没有做多长的停留,似乎只是在原小生的身扫了一眼,尽管就是这一眼,还是让原小生浑身忽然产生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付颖的眼睛实在有些特别,丹凤吊眼中透着一股让人难以琢磨的霸气,似乎目光所到之处,就能燃气一片火海一样。

这个不简单。无论她是不是所谓的“官二代”,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她的能力和浑身下透出的那股虎气,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不管付颖是也好,女孩子也罢,对赵学东而言都无关紧要。摆在赵学东面前最大的障碍不是换届选举,更不是付颖。他的障碍是柴文山,是南振海,是马天虎。他脑子里已经被这些问题充斥的满满当当的,已经容纳不下任何无关的事情。然而原小生的一句“人事变动”马提醒了他。

如果这次跟柴文山和南振海的较量获胜,也不可能大获全胜,而是双方各退一步,继续留任尉南乡,柴文山和南振海放弃原来的计划。

一旦继续留任尉南乡,马就要继续面对尉南乡的农村干部。如果这些干部都不是的人,那这个党委记也没有好玩的了。

想到这里,赵学东沉默了一会,抬头在付颖脸看了一眼道付乡长,这段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没能顾得乡里的事情,也多亏了有你。要是换了别人,这个尉南乡恐怕就要像冰岛一样破产倒闭了。”说着呵呵笑了两声,当然也是一个缓冲。

付颖就原小生刚才的话对赵学东起到了作用,也跟着笑了笑,不无奉承道赵记真会说笑,只要你在尉南乡一天,尉南乡就绝不可能破产倒闭。你可是咱们尉南乡的顶梁柱啊。”

赵学东摆了摆手,道这样,今天的班子成员会,你把他们都叫,就在我办公室开。当然了,这段的工作,我不了解,你尽管安排。有需要我的地方,你给我递眼色就是了。”

付颖总算松了一口气,换届选举的成败尽管对他明年的提拔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但肯定会有所影响,万一有人拿出来说事,也不是一件好解决的事情,她也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出问题。

原小生站在那里始终没有挪动地方,付颖要离开了,尽管所处的位置绝没有挡住付颖的路,他还是礼貌地往旁边让了两步,将身体略微谦了谦。付颖的目光就又瞟了。不过这次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笑容。

不管赵学东有没有隐藏的意思,原小生都能体会到,赵学东是听着付颖的高跟鞋敲打着地板走远之后,才给说出了叫原小生到他办公室的目的的。

赵学东好像在给原小生交代一件极平常的工作,口气平淡道小生,关于工商所所长柴新民带着那个叫云蛋的流氓在街闹事的事情,你尽出一份材料。要注意实事求是,不能夸大其词,但也不能和稀泥。”

听了赵学东的话,原小生心头马一震,看来赵学东真要出手了。原小生应了一声,心中一阵喜悦,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甚至看去比赵学东更加平静,接着问道您时候要?”

赵学东想了想道越快越好。”

马天虎第二天出现在赵学东办公室的时候,态度几乎来了个一百大转弯。当然,他依然是以柴文山的说客的身份出现的,只不过这次并不是给赵学东下马威的,而是带着柴文山的诚意,跟赵学东讲和的。

赵学东把任务交给原小生的时候,原小生早已心中有底,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的,就在把柴新民,在尉南乡担任工商所所长这段,如何跟街的流氓混混云蛋等人勾结在一起,欺压商户的事情,洋洋洒洒写了不下万言。赵学东看了之后,嘴虽说有点过了,但并未做任何的改动。

这也是原小生第一次直接给赵学东写稿子,虽说心里有些七八下,但是文科生的功底,还是让他相当的自信。他也曾经给赵学东写过稿子,不过都是通过陈永年传达到他手里,他写好了,再由陈永年审核、修改之后,再交给赵学东。但是每一次,赵学东总会把陈永年改的稿子,又改。几次下来,陈永年虽心中有愧,明明的文字功夫根本没办法跟原小生比,但是为了面子,还是一次次地将原小生写好的稿子,修改了再交给赵学东。当然,赵学东问起,难免要拿原小生做挡箭牌。

赵学东又将稿子细细斟酌了一遍,觉得实在没有必要改动了,就夸赞道小生,想不到你的文字功底如此过硬啊,在学校肯定是学的很扎实。”原小生笑了笑,只能谦虚道其实学校学的那点,到了实际工作中,作用实在不大。能写出这样的稿子,都是赵记栽培有方。”赵学东的脸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当天赵学东就去了一趟河湾县城,把稿子递给了县人大监察办。监察办的人岂能不知柴新民跟柴文山的关系,接到赵学东关于撤销柴新民尉南乡工商所所长的请求,先是一愣,觉得这个赵学东不是傻到家了吗。在河湾县这一亩三分地,敢跟柴文山叫板的,赵学东恐怕是第一个了。本想押下来,可回头一想,马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赵学东跟柴文山都这样叫了板,他们之间肯定有些恩怨,如果押着不报,耽搁了柴文山的事儿,柴文山万一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索性原物照旧,一字不易地把原稿就递到了柴文山的桌子。

柴文山接到赵学东送到的稿子,马给的侄儿柴新民打了个,想把具体情况落实一下。

起初柴新民自然是万般抵赖,说赵学东根本不把的叔父大人柴文山放在眼里,明知是柴文山的侄儿,竟然还指示通讯员把他给打的七死八活,几乎连小命都送了。

柴文山对这个侄子不可能不了解。柴新民的话没有说完,柴文山就喝止住,将柴新民给痛骂了一顿。果然,柴新民事情瞒不住了,只好将实情给柴文山和盘托出,情况自然跟原小生在“请求”中说的大同小异。只不过加盐调醋地把原小生和赵学东骂了几句。

没听完柴新民的叙述,柴文山啪地一声就把拍了,怒火中烧,真恨不得将这个不争气的侄儿生吞活剥了。然而当他平静下来之后,亲情还是占据了方,又把所有的怨恨地聚集到了赵学东的身。

柴新民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身在人大,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总是觉得年轻人做事难免有些胡闹,而又在人大主任这个风口浪尖,被人污蔑亲属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也就没当回事。而赵学东迟不说早不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把这事拉出来,意图明显是在跟叫板。次赵学东想用马天虎在尉南乡占地的问题跟讨价还价,根本就没有给赵学东留丝毫的情面。还以为赵学东已经被制的服服帖帖了,下一步只等换届的时候痛打落水狗,将赵学东发配到西坡乡了事一桩,想不到,赵学东竟然贼心不死,非要让好看不可。

一个小小的乡镇党委记,竟然如此的嚣张,不把放在眼里。柴文山的心里不痛快啊。他真恨不得把赵学东连同打他侄儿的小子原小生一起宰了。可他也清楚地明白,不能那么做,不仅不能这么做,还要给赵学东示好,跟赵学东和谈。最好能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赵学东既然敢跟一而再再而三地叫板,就说明赵学东已经铁定了心思要跟干到底。

常言道,兔子急了还咬人。赵学东一旦死咬住不放,马天虎那里难免会出状况,被牵扯进去就在所难免了。即便是能全身而退,也会搞的伤痕累累。再则,县委记孙一民,这段对盯得也非常紧。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让孙一民抓了的把柄,实在有些得不偿失。然而,如果放过赵学东,马就会对柴新民下一步进河水镇构成威胁。的年龄已经大了,如果再不把扶起来,恐怕以后的机会就不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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