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周旋

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冰冷，“罗美丽你要清楚，你现在的处境是不做也得做，如果现在我把整个事情跟陈曦路或者是陶总一说，你觉得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罗美丽听完呆呆的半晌没有说话，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道：“你自己考虑清楚吧，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不可能回头，与其这样半途而废不如直接做到底，做大事者必须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在江湖混迹多年，陈曦路已经练就了强韧的体魄，坚韧的性格，良好的心理素质。这些事情都在他的料想之内，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决定应该加快自己的步伐了，这个局现在自己能控制的越来越少，现在必须逼迫高飞及早让他跟甲方接洽上。想到这他马上拨通高飞的电话，这次的高飞倒是很配合，只响了一声就接了道：“妈的这么多年只有两个人这么晚还给我电话，其中一个就是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

陈曦路非常惊讶地道：“难道你知道了？”

“何止知道，你今天不是被绊了吗？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会找我帮你尽快接触甲方，从而进入项目实际运作，从而想办法让李海山出局对吧？”

陈曦路从语气中能够听出高飞的得意，他说道：“靠，你在我们公司玩潜伏，奶奶的，真没想到你丫够深的。”

“行了，说正经的了，我这么晚没睡觉也是帮你想办法呢，现在甲方客户肯定是宏程国际了，问题是我现在还不方便通过专家和老童那边去接触甲方，你知道现在的时机不对，如果现在就动用了这些关系，关键时候咱们就废了，这几张底牌我不想这么早就拿出来，你的意思呢？”

“这个我懂，不过现在这个单子的消息封锁得很紧密，我也找不到甲方，如果不通过你这边引荐，很可能没到高层就被小鬼挡掉了。”

高飞爽朗地笑道：“我说你丫最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反应这么迟钝呢？你应该知道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你吧，而且她对你应该很有好感，你从她那下手，然后关键时候我再动用我这边的关系，咱们两边一起做工作，这样咱们的胜算应该会大很多。”

陈曦路露出个深思的神情说：“你说的是谁啊？我怎么想不起来啊？”

“靠，王嘉欣你还有印象吧？”

“啊……她？”

“啊个屁啊，你应该知道的，她现在就在为宏程国际服务，不过对她，我想你可能比我更有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见到她也晕啊，她是我目前最不想接触的人，我见到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高飞想想道：“那不如你就直接告诉她你的困境，让她帮你想办法呗。”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王嘉欣太聪明，跟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压力好大。”

“行了，你自己想办法约她吧，这个应该不用我帮你了吧。”

“行啊，我自己想办法吧，你那边也运用你的渠道帮我疏通一下。”

“好了，没问题的，放心吧。”

盯着电脑屏幕，手上拿着一大摞的资料，李海山仔细阅读着，希望从中可以找到线索，以便制定下步的策略，凭他多年的销售经验，他感觉这份资料里面很多关键信息都被人为地隐去了，这也是正常情况，销售人员都视客户为珍宝，岂会这么容易把他拱手让人？所以这个时候就是考验自己能力的时候了。李海山独自点着头想了很久，直接拨通了一个久违的电话，短暂的忙音过后，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声音：“李总，难得您亲自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

“梦晴啊，咱们俩就不绕了，我这次找你是想跟你合作，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合作？怎么合作？我可记得前不久我曾经跟你谈过，你可是毫无保留地把我拒之门外。”

“梦晴，别得了便宜卖乖，你以为你给我发短信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吗？如果之前我不提前对罗美丽做工作，走近罗美丽，你觉得你有机会从她那拿到飞扬的信息吗？你不要忘记了，你入这行可是我带出来的，就你那点手段我还不是一清二楚。”

李梦晴沉默着不说话，虽然他知道李海山说的是实情，这这时候如果自己先说话，就显得自己低了，他得一直渗着，先让李海山把想法说出来，见对方沉默不语，李海山接着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我跟你合作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当然可以考虑了，只是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想法。”

李梦晴心里骂了句，果然是个老狐狸，到现在依然不说出自己的想法，可嘴上却非常配合地道：“现在情况怎么不一样了？”

李海山道：“我现在跟你一样，负责跟进的是同一个项目，在这个项目上咱们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情况吧。”

李梦晴沉吟良久，这确实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只凭自己目前的资源和跟高飞的关系，确实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如果真的跟李海山合作，就算不能必胜，但至少可以在这个单子中兴风作浪，想到这他道：“我凭什么信你？飞扬的人可没个善茬，你想在这个单子里得到什么？”

李海山想想道：“我想得到什么，你现在不用关心，你凭什么信我，你应该知道如果我能跟你合作，你在这个单子里面到底获胜的几率有多大，我想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这场谈判李梦晴发现自己一点筹码都没有，因为李海山现在的每句话都是针对着李梦晴的需求而说出来的，除非自己能够放弃这个单子，否则一切都像李海山说的一样，如果不合作对自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这对李梦晴来说是个艰难的选择，他一直想在飞扬面前扬眉吐气，每每在跟飞扬的谈判时，他发觉自己总是处于劣势，而如果他知道李海山为了这个谈判的说辞至少准备了几个小时，他就应该宽慰许多。李海山为了成功地让李梦晴妥协，在整个谈话里面运用了大量的攻心战术，招招打着李梦晴的软肋。这就是李海山，一个已经被业界淡忘的销售高手，曾经的李梦晴的师傅，已经渐渐退入幕后，转为管理层，可谁都无法否认的是他身上依然有着销售高手的犀利，只是多年历练让他把这种东西埋藏得越来越深……

“hi，美女是我啊，你还在惠泉吗？最近几天忙不忙啊？”王嘉欣看着电话上蹦出的数字，听着他的声音，心中怦怦直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接到陈曦路的电话都这种反应，她故意深呼吸了一下道：“还好啦，你找我有事情吗？”

“我……”陈曦路欲言又止，本想着上来开门见山的，可一想到上次王嘉欣的反应他硬生生地把话给吞了回去，王嘉欣听着半天没有声音道：“喂，你的信号太差了，你能换个地方吗？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陈曦路想了想说：“你这个周末有空吗？我们准备去bbq，你有兴趣吗？估计你应该很久没参加这样的活动了吧。”

王嘉欣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兴致了啊，难不成最近遇到什么事情让你开始懂得享受生活了。”

陈曦路在电话这边挠挠头道：“没有啦，你别乱想，就是觉得你平时工作挺累的，正好这两天又有时间，我约些朋友，到时候咱们去bbq，我周末来接你。”

挂掉电话王嘉欣琢磨半天，真是不明白陈曦路什么时候也这么有情调了……

“滴……滴……滴……”特有的机械式的脉冲声音打断了李梦晴的思绪，李梦晴拿起电话：“李总，杨总在线上，要跟您电话会议，我把你接进来吧？”

“等等，线上就杨总一个人吗？”

“好像是几个总监都在，刚才董事会杨总跟他们每个人都说了几句，然后让我把你接进来。”

“哦，好的。”

“杨总，您好，我把李总接进来了。”电话里响起杨总特有的男中音道：“梦晴，最近怎么样啊？”

“杨总，还好了，最近我们正在打一个大型的订单，这个订单有机会让咱们凌驾飞扬之上。”

“哦，这个单，我在总部也听说了，现在咱们进展得怎么样？”

“现在的进展不是很顺利，这个单子有些特殊，目前在寻找突破口这个事情上有些障碍。”

杨总听完点点头道：“老宋你还在吧，你听到了吗？”

电话中传出一个相对比较小的声音道：“杨总，您说。”

“现在我让你全力配合李总把这个订单拿下来，梦晴这个单子你要什么资源我都给你，现在我在总部帮你去申请专案价格，今年咱们要玩票大的，你尽快推动项目进度，如果需要高层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董事会帮你搞定。”

“好的，杨总，多谢，我一定搞定。”

“行了，具体的事情你晚些时候给我消息吧，从现在开始，这个项目由你全权负责，董事会授权你公司的各项资源任由你调配，包括我，ok？”

“明白，多谢杨总支持。”

挂掉电话，李梦晴心里的愉悦程度是难以想象的，现在全董事会都这么重视这个项目，那就容易多了。想到这李梦晴马上打电话：“李总，我这两天就要来，咱们最好能面谈下合作的事宜，您之前说的是对的，跟你合作至少我可以保证获得更多的利益。”说完甚有深意地笑着，李海山听着这个笑声，也爽朗地笑道：“好，那你到惠泉给我电话，我略尽地主之谊。”

事情都按预想中的进行着，陈曦路拉着小文开始对目前接触到的人做全面的分析，童飞腾此人是高飞的嫡系，目前没有深交，但是从曾经老齐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显示，这个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然后就是这几大专家，涉及到南京和惠泉两地，现在惠泉的应该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南京的怎么样。小文摇摇头没有进展，说道：“我就奇怪了，难不成这专家组也分成南北两派，每派都不互通联系？我们的行动迟迟不能推进，按照老张给的名单去找，但是目前谈的效果不是很理想，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天航应该已经搞定了他们，现在我们要想办法不能再让他们的触角碰到专家了，要不咱们输的机会就大很多。”

陈曦路起身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点点头道：“这个事情你容我想想，专家的事情我有渠道能搞定，不过只是我现在对她没有把握，不知道她到底能提供给我多少信息。”

小文点点头说：“谁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今年碰到的一个女孩，对她有点来电，感觉我陷进去了。”

小文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抬起头对着陈曦路道：“不是吧，你小子终于碰到了，那你加油啊，她做什么的？为什么她有这个信息渠道啊？”其实这个人的出现确实让小文吃了一惊，只是他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陈曦路低头看了看杯中的咖啡自言自语道：“她应该算是粉领吧，现在应该在给甲方做融资方面的服务，她跟甲方的很多高管都很熟，高飞也建议我动用她这层关系来推动，只是我没想好怎么跟她讲这个事情。上次约了她一次，结果我只谈工作的时候，她显得非常愤怒。”

“你丫就是个笨蛋，这样吧，你约她出来，大家一起见见，找时间旁敲侧击地问问，你小子这方面不是很在行的吗？”

陈曦路垂头丧气地道：“别提了，一物降一物，我见到她连话都不会说。这不这周我约了她出来bbq，你带着家人一起来吧，人多或者会好些。”

小文道：“好，为你这个忙我帮了，到时候你提前把地址发给我吧。”

离开了陈曦路，小文拨通了老黄的电话，出奇的是老黄那边一点萎靡之音都没有，小文好奇地问道：“黄总，您这次倒是新鲜啊，够安静的，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老黄郁闷地道：“兄弟，我这把自己的订单全给出去了，导致我这近期没有订单，一下子现金流都出现问题了，你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文调侃道：“不会吧，你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快就出现金流的问题？难不成是你平时管理不善？”

老黄没心情跟小文开玩笑道：“你是我大哥，我服你了，我这边近期确实有点紧张，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我通过行业关系找到了几个专家，这些专家应该会在甲方的考虑之内，而且我已经都疏通好了关系，现在的问题是宏程国际到底什么时候订？”

“我靠，你着急什么啊，这么大的订单，哪能这么快啊，你一会把专家的资料给我，我研究研究，然后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估计这两天飞扬就会对宏程国际有大动作，你尽快安排好相关的资源，别到时候咱们人找着了，资源出现了问题。”

老黄拍拍脑袋，摇摇头，然后又咬咬牙道：“好的，你放心吧，我都做到这份上了，这关键时候绝对不会出问题。”

挂断电话老黄心里郁闷至极，回想起之前跟小文合作的事情，老黄就觉得自己吃亏了，这次到底是否应该把宝押在小文身上呢，像这样规模的订单，行业里马上就会吵翻天，到时候如果自己单绑小文，会不会还出现以前的结果呢？如果自己换个合作方呢，结果会不会好呢？可转念又想自己的产品本身就是飞扬的合作单位，而且这么多年来在大型订单方面，行业内都知道几乎被飞扬、天航所垄断，自己就算是换，到底换哪家呢？思来想去这才是老黄一直纠结的原因，换天航肯定是不靠谱了，本身产品就不兼容，最好的合作伙伴还是飞扬，可一想到小文的行事风格，老黄的心里就没底了，到底应该怎么办……

陈曦路很早就把车开到了现代城楼下等待着kelly，不大工夫kelly出现了，今天的kelly一改往日的装扮，一身运动装，戴着帽子，走到陈曦路面前说道：“您这是看什么呢？半天眼睛都不带眨的？”

陈曦路仿佛用眼神抚摸着kelly的全身道：“果然不一样啊，平时的正装抹煞了你特有的风采，这身材这皮肤这颜色的搭配。”陈曦路边说边点着头，好像在欣赏一幅艺术品一样。kelly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贫，典型的贫，你们做销售的嘴里是不是都能流出蜜来，专门拣好听的说？”

陈曦路一边给kelly开着车门一边说：“哪有啊，我们做销售的就有一个好处，特别爱说实话。”

kelly催促道：“好啦好啦，快走吧，反正我是说不过你的，你今天都约了哪些人啊？”

“唉！昨天电话里你就问我这个问题，都是正经人呗，不过没有合适你的男朋友，要不真的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kelly听到这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道：“mygod！这个问题就不用你操心了，您还是自己先吧。”

陈曦路每次见到kelly都可以这么放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陈曦路慢慢地往西长安街的方向驶去，kelly拿出口香糖递给陈曦路道：“你不会是专程第一个来接我的吧？”

陈曦路应承着说：“嗯，当然了，看我多重视你。”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走？”

陈曦路看着日坛路路口的霓虹灯说：“接下来咱们去接我一个朋友，她从南京过来的，咱们一起过去，然后就直达目的地。”

说到这陈曦路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拿起电话道：“文哥，你起来没？我们已经出发了。”

“放心吧，我们都出来了，罗美丽已经坐到我车上了。”

“我靠，她这么早？”

“这小妮子早上直接地铁一路过来了，比咱们都迅速，你呢？到哪了？”

“我估计要比你晚了，你们到了先把设备支上。”

小文笑笑说道：“你这套话果然在罗美丽的意料之中，你快点吧，我们先过去了。”

挂断电话，小文对着思怡说道：“老婆，你看罗美丽这个秘书没白干吧，把陈曦路都吃透了。”

思怡笑笑不说话，韶华从后座上蹦起来把脸贴到副驾驶座位上问道：“妈妈，我也要做秘书，我也要吃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