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应付了几口,夜摇光就站在门口等待,温亭湛几乎是在戌时正才冲破夜色,缓缓的出现在夜摇光的视线之内。
“怎么站在这里等着?”温亭湛一看到大门口,夜风之中摇曳灯笼笼罩着的夜摇光的身影,就几乎一个闪身蹿到了夜摇光的面前,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温热不凉,面色才好些。
“别这副模样,我就是想你才会在这里等着你,吃了东西站着消消食罢了。”夜摇光反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走进房内,“可吃了东西?”
“已经用了晚膳。”
“那就说说,今儿为何如此之晚才归家吧。”夜摇光觉得应该是有不一般的事儿,不然不会耽搁到这么晚。
将温亭湛带回他们的主屋内隔间的浴室,这个浴室有个长方形极大的浴池,夜摇光一边给他准备干净换洗的衣裳一边问道。
“柳老头子过世了……”温亭湛突然开口道。
夜摇光手上的动作一滞,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柳家的消息,自从当年温亭湛在保定府将柳居旻给从帝都弄到湖广做布政使之后,柳家就好似学乖了一般,再也不敢来招惹温亭湛,这几年他们太安份,安份得夜摇光都险些将他们给遗忘。
柳老爷子算起来也八十了,活到这把年纪寿终正寝乃是喜丧。可是柳老爷子的丧事如何能够和温亭湛扯上关系呢?以至于让温亭湛提到这件事,语气都有些发冷。
蓦然间,夜摇光抬起头看向温亭湛:“他把你和柳家的关系告诉了陛下?遗愿是能够让你认下柳家这门亲戚对么?”
柳老爷子明显知晓温亭湛的手腕,温亭湛十二岁的时候他都玩不过温亭湛,温亭湛如今二十一岁,已经身居高位,他更玩不过。所以他学聪明了,他自己命不久矣,他更加明白柳居旻更不是温亭湛的对手。
所以,他死了都要替柳家谋划。不用想,夜摇光也明白柳市荏定然是在临死前上书给陛下,不但将温亭湛的身世详尽道来,甚至语气之中全然是忏悔与愧疚,把当年将柳氏逐出家门的事情全部拦在自己的身上,如今他即将踏入棺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陛下能够做个和事老,最好能够让他临死之前能够劝说温亭湛来见上最后一面。
见上最后一面,对,只有这个原因,才能够让陛下管一管臣子的家事,那方才温亭湛却说柳家老头子已经死了。
夜摇光霍然抬起头看向温亭湛:“你拦了信?”
柳老头子既然死了都要坑温亭湛一把,那就是算好了日子,不可能信还没有到陛下的手中,他人就挂了,没有这最后一面的哀求,人已经死了,陛下纵使再惋惜,但人走茶凉。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尤其是陛下现在已经日益重用温亭湛,马上还要派温亭湛去西宁任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