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府衙就已经撤了红绸,挂起了白布,让知晓昨夜是知府寿宴的百姓们都好奇不已,在听到昨夜知府的独自被杀身亡,不由一阵唏嘘,整个府衙都笼罩着一股压抑与悲伤感,当天下午窦家的家主窦刑亲自来了府衙,窦刑乃是湖广布政使司,相当于省长。
窦刑和陆永恬的祖父陆督司以及当初按察使顾元生都是同品级,每一省都有三司:布政司、按察司、都司合称为“三司“,皆为省级行政区最高机关;三司首长同秩同阶正三品。
窦刑的到来,众人才惊醒,窦家与郭家联姻,两家已经将一方军政都攥在了手中。若是出了什么大乱子,将会是非常可怕的一枚定时炸弹。
“老臣,湖广布政使见过长孙殿下,殿下万福。”窦刑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非常的标准的行了一个稽首之礼。
“窦大人请起。”为表示对朝廷重臣的尊重,萧士睿亲自将其扶起来。
夜摇光等人也是行了该行的礼:“学生等,见过窦大人。”
“诸位多礼了。”窦刑平声道。
“窦大人请坐。”萧士睿在石亭内接见窦刑,示意让窦刑坐在他的对面,“窦大人政务繁忙,此来府衙,所为何事?”
窦刑连忙躬身:“老臣此来是为窦家请罪。”
“窦大人何出此言,窦家何罪之有?”萧士睿颇为诧异。
“窦英和失察,令殿下受惊,是老臣管教无方,特来向殿下请罪。”窦刑依然态度恭敬。
“失察……”萧士睿淡淡的重复两个字,而后半晌不言。
窦刑依然保持着卑躬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一时间石亭非常的安静,唯有轻风吹动轻纱。
“窦大人,本殿年十五,却已经被暗刺不下于十五次,窦大人难道认为本殿今日能够坐在此处与窦大人说话,靠的全然是运道?”萧士睿面色平淡,从夜摇光的角度看过去,她仿佛看到了温亭湛的影子,“窦大人,是认为本殿好糊弄么?”
“老臣不敢。”窦刑的身子又弯了一些。
“窦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本殿自然不会为难窦大人,本殿也并非不讲理之人。”萧士睿转动着他手上的避水珠,“这样吧,本殿给窦大人三日期限,窦大人只需解释清楚那碗花胶汤,那凶徒的身份即可。”
“殿下……”
“窦大人,本殿也是有脾气之人。”不等窦刑说什么,萧士睿淡声的说了一句。
“老臣遵命。”窦刑深吸一口气。
“窦大人劳碌奔波,先去歇息歇息,本殿还等着窦大人的答复。”
“老臣告退。”
等到窦刑走远之后,夜摇光才问:“他这是来示威?”
“示威,也是试探。”温亭湛笑道。
“想要看看我的底线,一个失察之罪就想逃脱?”萧士睿望着窦刑消失的方向,“果然是土皇帝做久了,已经忘了自己是谁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