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五一听,连忙跑了上去,“副总,您没事吧?”他低头一看宴九的小臂上白皙的肌肤上有一块大面积的烫伤,而且很快就起了水泡,足以可见那热水该有多滚烫,当即呵斥道:“你怎么做事的,竟然敢烫到副总!”
那小姑娘自己也怕死了,再被这么一吼,直接就给吓哭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副总……我……我……”
那抽抽搭搭的样子的确是怕得不行,宴九见了,笑着说道:“不碍事的,你又不是故意的,别哭了,再哭扣工资啊。”
小姑娘一听,连忙含住了眼泪,憋着一口气,很是害怕地道歉,“对……对不起……”
“真不碍事,你要不放心,我现在就去医院看,行不行?”宴九毫不在意地道。
小姑娘连连点头,“行行行,得去,得去!副总,我陪您去!”
宴九摆手,“不用,这么点小伤,有什么好陪的。如果你真的非要赎罪的话,那这份文件你给我复印了,等会儿我回来之后要看的。”
“好,我一定会完成!”小姑娘含着泪花猛地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又像是下定决定一样地说道:“副总,医药费就从我工资里扣吧,不管多少,我都付。”
宴九看她那副像是要身赴刑场的坚韧样子,不由得失笑,“一支烫伤膏,五块钱,从你工资里扣,还得烦人家财务给你记着这一笔,你是想得罪完我,还得罪财务是不是?小心人家财务部这个月不给你发薪水了。”
小姑娘胆子小,一下就有些怂怂的缩了缩脑袋。
宴九觉得她很是好玩儿,又逗弄了她两句,看人总算没那么害怕了,就对周围的人说道:“都没事了,赶紧午休去吧,别为了我浪费你们的午休时间。”
众人在这番话中也就散去了。
宴九则披着一件风衣,被宋五送下了楼。
办公室里的员工等人一走,不免小声地说了起来。
“真没想到咱们副总这么好脾气啊。”
“是啊,我那次看她一进公司就炒了一个前台,还以为她是那种很凶的老板呢,没想到被烫成这样还安慰小阳,真厉害。”
“谁说不是啊,那么滚烫的水浇上去,要是放在任何一个宴家人身上,小阳说不定被炒不算,赔偿也赔死人。结果咱们这位副总,居然说五块钱烫伤膏,可真够接地气的。”
“我之前还以为她下跪是故意惺惺作态,直到今天我觉得……可能是我小人了。”
“我也这么认为过!”
“是吧!毕竟真没有哪个千金大小姐会给人下跪。”
一群人就这样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闹得整个午休谁也没有心思休息,全在说着各种关于宴九的各种事迹。
而全然不知道自己被烘托出了个高大伟岸形象的宴九正坐在前往医院的车里,如果这会儿知道,只怕要笑死了。
她明明不过是假借一个被烫伤的名义好去医院而已。
怎么那群人的口中就成了平易近人、慈眉善目的史上最好老板了?
很快,车子就行驶到了宴氏名下的私人医院。
宋五本来是想提前让医院那边做好准备,让所有皮肤科和烫伤科的专家及时待命,但被宴九给拦了下来。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烫伤而已,挂个皮肤科的号就可以了。”
她这轻飘飘一句话,结果把宋五给累断腿。
虽说只是烫伤,不至于多严重,可现如今的医院哪个不是生意兴隆的很,挂号、等号看病、去化验、然后再挂号,周而复始,这一趟楼上楼下的跑,没累死也快被绕得头晕了。
而宴九则慢慢悠悠,也不喊痛,也不焦急,一派淡定。
等人一进诊室后,宋五彻底瘫坐在了椅子上了。
只是没一会儿诊室里就出来了一个人。
宋五以为是宴九,抬头一看。是另外一名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的医生,于是他也就瞥了一眼,就重新收回了目光。
但他却不知道的是,那位医生拐进了后楼梯后,就摘下了白色口罩。
那张暴露出的脸,正是——宴九!
她一离开宋五的视线后,就朝着顶楼狂奔而去。
直到顶楼的后楼梯的通道口,就看见傅司早已在那边等候。
原来,这不过是宴九和傅司商量好的一场戏罢了!
她知道宴国怀一直都在暗中怀疑和观察自己,所以昨晚上只打了那一通暗示电话后,硬生生地忍了一夜。
这一夜,她彻夜未眠,辗转反侧,睁着眼坐在床上看了一晚上的雨夜。
那种度秒如年的感觉比活剐她都难受。
在生忍了一晚上后,直到今天中午,她看准了机会,这才借机来了一趟医院。
估计宴国怀打死都不会想到,那个应该死在大桥下的人此时此刻就堂而皇之就在宴氏名下的医院里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