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前后,一贯是出游赏景登高望远的好时候。
观赏菊花遍插茱萸饮菊花酒这些与他们这些赶路人无缘了,不过倒是借了这秋高气爽的好天气,赶路也不觉得烦躁闷热。
卫瑶卿捧着路边小作坊里买来的重阳糕啃了两口,算是草草过了重阳节。结果刚啃了两口重阳糕便开始下雨了,好在有经过的路人帮忙指了一条路,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村落,这里的村民淳朴,收留他们避雨。
“我们走了也有三天了,”卫瑶卿从怀里取出没啃完的重阳糕接着啃了起来,感慨道,“也不知道长安城里怎么样了?”
裴宗之看了她一眼,道:“你不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这叫什么话?说的她好像扫把星一样。卫瑶卿瞪了他一眼,便见村民抱着自己酿的菊花酒过来给他们倒了些,让他们就着重阳糕喝一些。
卫瑶卿指着碗里的菊花酒,道:“看,莫笑农家腊酒浑!”
裴宗之听了,纠正她道:“这应当不是腊酒,菊花在腊月还未开,应当要晚一些。”
卫瑶卿:“……你是同黄石先生在一起呆久了,也学了他这般……这般喜欢拿捏挑剔诗词?”
裴宗之没有说话,试了试菊花酒,确定里头没有蒙汗药一类不该加的东西,这才喝了两口。
外头的村民正在高兴的闲聊,虽然是当地方言,但也并不难理解他们在说什么,能听个七七八八,不过是些“今年的收成不错”“家里的孩子该上学堂了”“哪家刚娶了新媳妇”的话,到处一派和乐融融。
这里离开战的肃州府一代还远,大楚治下,除了偶有的几次起兵,如多年前的陈王起兵也不过殃及几座城池而已,大楚大部分地方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什么战争了。
她站在窗口听着村民的闲谈,不知不觉站了许久,已经到晚饭的点了。家家户户开始煮饭做菜,炊烟袅袅升起,伴随着村里的鸡狗叫唤,她突然开口道:“我觉得这里好像实际寺山脚下的那个小村庄。”
裴宗之道:“武陵村?”
卫瑶卿点头:“是啊!明明不是,却觉得很像。”
裴宗之道:“没有打仗的时候,可以有无数的武陵村,一旦打起来,就连一个武陵村也没有了。”
道理简单,人人都懂,但人皆有野心和欲望,所以懂得和做到到底是不同的。
热情淳朴的村民挽留了他们,操着一口夹杂着方言的官话指着她比划着:“姑娘家的,天色暗了,你们就不要赶路了,明早再走吧!”
原本以为裴宗之会拒绝的,熟料,他想了想,竟然点头同意了。
卫瑶卿觉得奇怪:“你方才喝口菊花酒都要试试里面有没有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怎的现在又肯留下来了?不怕遇到什么歹人么?”
裴宗之道:“他们没有内力,都是普通人。而且,”他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你的伤还未痊愈,歇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