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左骡子从叶卡捷琳堡赶回了京师,此时沙俄那边的军队,已经开始制造第二个千里无人区了,大量的战争缴获,也已经在路上了,沙俄军队的几次阻击,虽然让前线付出了近二十万人的死伤,但沙俄一方的阻击力量也被大军击溃了,第二个千里无人区,一个月之内,怕是又要出现在沙俄的领土上了。----
“门下左季高求见三爷,烦请通禀一下。”
左季高是昨夜回到京师的,夜里去拜会杨国公,左季高不敢也不能,只能在一早带着急切的心情求见了。
如今的杨老三,虽说依然挂着兵部尚书的官衔,但曾左二人知道,这大清的宰执是杨老三,为了能顺利见到杨老三,左骡子也用起了当年在武汉三镇认下的关系。
岂料这一番做作,完全是抛给了瞎子,不等左骡子递上银子,杨府的门房就笑呵呵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原来是左先生大驾,三爷早有吩咐,左先生来了,只管入府便是!”
“老哥,不知三爷在府中何处呐?”
见门房谦让,左骡子的心里也落了一落,看来这杨老三还是念旧情的,索性直接去面见吧!
“小人可当不得左先生一声‘老哥’,三爷说了,左先生是自家人,不许称呼官职,左先生勿怪,若是要找三爷,直接去往签押房就好。
只是这几日,芷晴夫人在签押房中,左先生去的时候。还是要招呼一声的。免得……”
门房满面春风的招呼着左骡子。躬身其后,一步步引着左骡子向签押房走去,到了小院的外面,门房点了一下,就匆匆的离去了。
“门下左季高,求见三爷。”
站在小院之外,左骡子按着门房的指点,自个儿通禀了一下。这才慢慢的走进小院。
“左先生来了,快请快请……”
随着签押房的门扇开启,徐子渭的人未到语先至,这位的来意,三爷可是说的明白,杨家三爷最大,虽说徐子渭不怎么在乎左骡子,但礼数还是要有的。
“计长先生,三爷……”
“哦……正在议事,左先生可以入内等候。随我来。”
进了签押房,杨老三正在与岑毓英交接事务。身旁的另一位倒是有些眼熟,搭眼一瞧,左骡子也是有些惊讶,这不是发逆李秀成吗?
“左骡子,你来的好晚,老子多等了你一个月,你若是在河套乘船,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省出来了,等以后铺上了铁路,从沙俄到京师,也就一个月的光景,国势大好呐!
这是最近的战报,这些是国内政务的纲要,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说之前,还是要了解一下国内外局势的,这些东西,朝野那一干腐儒极不重视,你要多看一看,我与颜卿、秀成交代完了事情,再听听你的意思。”
杨猛不让左骡子说话,既有打压他气势的意思,更重要的却是这些天委实很忙,国内有征俄税与数不清的工程要筹谋,国外除了战事之外,还要关注战利品的运输,千头万绪,真是忙的不可开交。
见杨老三还有几分诚意,左骡子也压住了心中的迫切,接过杨老三手中的公文便看了起来,起初,他还能听一听杨老三的行政方略,但随着手里公文的转换,他也慢慢的沉浸在公文之中了。
沙俄那边的杀戮数量,委实令人心惊,但更令人心悸的却是国内的状况,国内,看上去是欣欣向荣、一片大好,但杨老三在公文上的批注,却是触目惊心的。
而杨猛批注的公文,多半是经济问题,这些不指出来,大清上下没有几个人能看的明白,但真要点出来,并解释一番,这些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
杨猛在公文上的批注很是详细,这些草件,就是徐子渭拟旨的蓝本,不清晰一些只怕下面的人看不明白,随着一份份公文的转换,左骡子的头上也冒出了汗珠。
“大体看了一遍?”
左骡子是被杨老三的问话惊醒的,刚刚沉入其中就被打扰,左骡子的眉头一皱就要发怒,可怒火临身的一刻,他突地想起自己是在杨老三的签押房中,于是就将怒火生生的压了下去。
“三爷,这局势当真如此不堪?”
“先吃饭,午饭过后再说。”
“正午了?”
“可不是?”
“季高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