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学良嘿嘿直笑,搓了搓手:“我没什么文化,又死脑筋,除了卖点苦力之外,还真不知道能于些什么?刘姐,谢谢您了,我也就是卖一辈子菜的命了。可不像您命好,是官太太。”
刘欣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摆手笑道:“什么官太太,现在是新时代,不是旧社会,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劳动人民,都是为人民服务。”
“是,是,刘姐境界就是高。”沈学良附和着笑,心里却想,站着说话不腰疼,官太太就是官太太,还真能和俺们穷老百姓一样?不过是在俺们面前说说好听话唱唱高调罢了。唱就唱吧,只要你买俺的菜,俺就陪你唱。不买俺的菜,哪怕你是天大的官太太,俺也没空答理你。
刘欣哪里会知道在菜贩子沈学良的心目中,她装腔作势摆摆样子的姿态会被看穿,当然,非要实话实说的话,她确实也没当自己和菜贩子是一样的劳动人民,开玩笑,能一样吗?她衣食无忧,高高在上,走在市委大院,有多少人笑脸相迎,就算她再平易近人,她也是单城的第二夫人。
而且说不定很快就是第一夫人了。
离开沈学良的菜摊,刘欣又到下一家菜摊买黄瓜。她刚挑了几根顶花带刺的黄瓜,正要过秤时,忽然,从身后闪出一个粉嫩嫩的女孩,她甜美的样子像是秋天的向日葵一般明媚而灿烂。
“阿姨……”女孩冲刘欣甜甜地一笑,“您买黄瓜呀?”
“是呀……”刘欣只看了一眼,就莫名对女孩大起好感,笑问,“你这个女孩长得可真是喜人,真漂亮,真可爱,真喜相,咦,我怎么没见过你?”
平常在善良街上买菜的都是熟人,刘欣虽说不是人人认识,多少也能记住大部分,眼前的女孩十分陌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肯定是第一次见到。
“我不住在附近,今天随意走走,就走到这里了。”女孩随口圆了一圆,话题就又落到了黄瓜上,“阿姨,顶花带刺的黄瓜不好。开花不败,让黄瓜看着新鲜,好象刚采摘不久,可以⊥顾客喜欢。但是据说这种黄瓜在种植过程中使用了激素,是激素黄瓜,看着好看,但对人体有害。”
“啊?”刘欣吃了一惊,赶紧收回了拿黄瓜的手,“真的假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黄瓜摊主是一个6多岁的妇女,一口黄牙,头发梳得倒是一丝不乱,她一笑就露出了很是让人不忍卒视的黄牙:“这个小姑娘真会编瞎话,哪里有什么激素黄瓜,黄瓜就是我自己种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不要毁人生意好不好?赶紧走。”
女孩嘻嘻一笑,伸手从身后拿出一根已经蔫了的黄瓜,放在了摊主的黄瓜之中,说道:“看到没有,这是正常生长的黄瓜,上面没有花?为什么没有花呢?瓜熟蒂落,你见过带着花的苹果和梨吗?你见到带着花的西瓜和甜瓜吗?瓜熟蒂不落,违背自然规律。”
她背着手,一副上课的样子,既好笑又可爱,她一伸手,又拿出一瓶水,将水倒在了一个盆子里:“好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说你的黄瓜上没有抹药,我就用清水洗一洗试试。”
说着,她将几根顶花带刺的黄瓜泡在了清水里,片刻之后,拿出了黄瓜,又将她的蔫黄瓜放进了水中,很快,蔫黄瓜明显有舒展的迹象。
“看,连蔫黄瓜都可以焕发生机,更不用说长在秧上的黄瓜直接抹药了……”女孩拍了拍手,嘻嘻一笑,“大娘,您也别跟我急,黄瓜抹药是行业内的潜规则,人人都抹,您不抹也不行。我不是针对您,是想告诉阿姨,以后买黄瓜,别专挑新鲜的买,有时候新鲜的代价是身体健康换来的。”
黄瓜摊主于笑几声:“小姑娘,你可真会能说会道,我怕了你了。你赶紧走吧,别影响我做生意。”
“好吧。”女孩倒也于脆,转身就走。
“小姑娘,你等等。”刘欣忽然有话要和女孩聊聊,她拦住了女孩的去路,“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时间陪我说说话?”
“好呀,阿姨您想聊什么呢?”女孩一脸天真加好奇,“我反正没事,陪阿姨说话,就当消遣时间了。”
“随便聊聊……”刘欣对女孩越来越有好感,而且兴趣大增,想起她的儿子付伟强还没有女朋友,就动了心思,“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