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荣恍然的道:“你是说柳芒他……”
赵国胜道:“不错,柳芒很精明,对谁都称自己是孤儿,但他要跟着我,要成为坐馆,我怎么可能不摸他的底细。说起来,这些年他也确实帮了我不少的忙,不过很可惜,他和伏龙不对付,而他也不姓赵!所以……没办法啊!”
赵泰荣嘴巴张了张,却欲言又止。
赵国胜道:“想说什么就说!”
赵泰荣迟疑一下,终于硬着头皮道:“叔叔,柳芒既然已经不是坐馆,他手中的股份,迟早是要交出来的。他在和胜堂这么久,没理由不懂这个规矩!现在可能是一时想不通罢了!江湖事江湖了,辱不上父母,祸不及妻儿,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赵国胜摇头道:“阿荣,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过妇人之仁。没有伏龙那种无毒不丈夫的魄力!这也是我一直不敢把大权交给你的原因。”
赵泰荣喃喃的道:“我……”
赵国胜道:“你知道昨天在酒楼里将我们派去刺杀柳芒的人打退的是谁吗?”
赵泰荣摇头,“不知道!”
赵国胜道:“就是刚才那个林昊!”
赵泰荣道:“这……”
赵国胜道:“刚开始听那些手下形容这人的年纪与外貌的时候,我还不能确定是他。但刚才和姓林的谈过后,我就确定无疑,救柳芒的人就是他。别的坐馆根本不可能跟姓林的谈及股权的事情,除非是柳芒!”
赵泰荣霍然醒悟道:“叔叔,你是说柳芒既不想交出股权,又不想死,走投无路之下投靠了那姓林的?”
赵国胜点头道:“不错,而且还很可能达成某种协议!”
赵泰荣脸色大变,失声道:“如果他们真的串通一气,柳芒把股份转让给了那姓林的,那他岂不是成了中禾集团最大的股东?”
“是的,这样一来,我们就更加被动了。柳芒现在虽然已经躲起来了,可是没关系,他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这个老太婆是他唯一的亲人,咱们只要把她控制在手里,他就玩不出花样。”赵国胜阴沉的笑道:“他应该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去查他的底细,知道他还有个奶奶在乡下。”
赵泰荣想了一下,这就拿起照片道:“行,我现在就带人去把这个老太控制起来。”赵国胜点头,但在赵泰荣将要出门之际,他又站起来道:“等下!”
赵泰荣停下脚步道:“怎么了?”
赵国胜走上前来道:“我跟你一起去!”
赵泰荣道:“叔叔,杀鸡焉用牛刀,只是绑个老太婆罢了,用不着你亲自出马。”
赵国胜摇头道:“不,虽然只是个老太婆,可事关重大,我必须得亲自去!”
赵泰荣见劝不住,只好同意,赶紧的召集大批人马,驶往大屿山……
柳芒称自己是孤儿,其实也不算错!
他自幼就父母双亡,由他的奶奶一手一脚带大。因此他对于这唯一人的亲人,自然万般敬爱与孝顺。
加入和胜堂,他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为了不连累奶奶,他对谁都自称是孤儿,平时也很少回乡下探望,但却找人给奶奶在乡下建了所大房子,并请了保姆悉心照顾着。
这件事情,和胜堂上下没有谁知道,但赵国胜是例外,别的小弟什么身世底细,他可以不闻不问,但要成为坐馆,他是必须知根知底的。不但柳芒这样,别的坐馆也一样。
辱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这是赵国胜从前一直在讲的江湖道义,但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刻,他已经讲究不了那么多了。为了逼柳芒就范,他将不惜一切!
总共八辆车,将近六十号人,经过近两个小时的疾行奔波,终于抵达了大屿山榕树村。
北路六巷046号,位于榕树村的村尾,是一所新建不久的三进复古大屋。
看着眼前的大屋,又看看后面跟着的七辆车子,赵国胜的脸上感觉一阵阵臊得慌,抢杀掳掠这种事情,对和胜堂来说虽然是家常便饭,但不管是他身在龙头位置上,还是退居幕后,从来都没有亲自干过。
今天,他却兴师动众的带人闯进一条村子,目的却是绑架一个老太婆,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寒碜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老脸真不知道往哪搁呢!
不过也没办法,这个老太婆太重要了,这件事也太重大了!
只有抓住这个老太婆,才能控制住柳芒,在即将到来的股东大会上,他才有筹码,才有话语权,才不会那么被动。因此,他必须亲自出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车队一停下,一名他极为信任的头马便来到车旁,等待他的命令。
赵国胜将车窗降下一小半,咐咐道:“去吧,把老太太带出来,尽量温和点,别伤着她。动静也小点儿,不要惊动别的村民!”
头刀答应一声,这就对后面的一辆商务车挥了挥手,车上下来七人,跟在他的身后闯进了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