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李跑跑,云南人,祖籍辽宁沈阳。”
“怎么你跟姑娘搭讪的方式就是背户口本吗?”
“没办法,这是家规。从我记事那天起,我太爷爷就一直跟我念
叨东北老家,还说早晚他得回去,绝不落在云南这种荒蛮之地。”
“那他后来回去了吗?”
“嗯……”
我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旅行包,用呵呵一笑回答了姑娘的问题。
好在她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估计也是对我没兴趣,下了火车就被一
辆大奔接走了。不过走出车站的那一刻,我感觉不到丝毫沮丧,因为
我成功了——我终于实现了对太爷爷的承诺,循着他当年的路,跋涉
了半个中国,把他带回了东北老家,尽管只有一小把装在酒葫芦里的
骨灰。
千万别把我想象成行走在路上的文艺青年,为了祖辈一句话千里
寻根……不不不,我是专指着这些人吃饭的——“在云之南”,这是
我小客栈的名号,目标客户就是这些把跑路当成浪漫的人。我自己足
不出户,工作生活两不误。这点和我的名字恰恰相反。
对了,这名字也是太爷爷起的。当年,全家人就没一个喜欢这名字的,
说起来仿佛总有种抱头鼠窜的感觉。可太爷爷振振有词:“树挪死人挪活,
多跑多见识。”
可我的人生就像和这个名字较劲似的,活了快三十年,阴差阳错,
就在方圆一百多里活动。后来,干脆在家门口开起了客栈。对
此,太爷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意,只是偶然听到他对着太奶奶的
照片念叨:“看来我年轻的时候,把儿孙们的路也都跑完了。”
我一直把这句话当成老人对故土的思念,直到太爷爷中风后,他
坐在轮椅上晒了三个月太阳,郑重地把我叫到身边:“酸菜汆白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