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都统这个官原来挺好当的,管辖的地方虽然一般,但也乐得清闲。不过春佑最近这一年可一点也清闲,先是皇上逃来了承德,又是安排接驾又是供给所需,把他可折腾得够呛。后来果兴阿又来了,也是好一番折腾,最后干脆动了手。好容易皇上成了大行皇帝,果兴阿也消停了,内蒙又出了个白凌阿。
剿匪是眼下热河的头等军务,不过刚刚送走了大行皇帝梓宫的春佑,对剿匪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实在打不过果兴阿,他现在特别想去找果兴阿拼命。果兴阿的乖宝宝嘴脸就维持的梓宫回銮,肃顺前脚一走,后脚果兴阿就开始折腾了。两宫太后和嗣皇帝还没到北京呢!果兴阿就强令所有来自黑龙江和吉林的关外旗兵在中关镇集结。果兴阿是吉林和黑龙江的将军,他调动自己的部下,春佑管不着。但是这些关外旗兵都是之前朝廷派来支援春佑的,而且春佑已经把他们分派到各个防线上去了。果兴阿招呼都不打一个,忽然把这些人都给调走了,热河的防务一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张凤梅也没白担心,他刚一走,白凌阿就带人抢了朝阳地,而且还突入了热河腹地。要不是春佑麾下的头号悍将王遇春,紧急带人过去围堵,白凌阿都可能带人冲到承德来。即便是王遇春把白凌阿给堵回去了,春佑也被搞得焦头烂额。所以梓宫回銮之后,又忙活了三四天的春佑,一得了空闲,马上来找他辖地内的恶客果兴阿。
果兴阿也因为自己的小算盘,吉林和黑龙江地大物博,几乎是啥都不缺,但是缺人。这么大的地盘,没有人将来可怎么混,所以一定得大力的往两地鼓捣人口。而且想管理这么大的地盘,兵力必须得充足。固安军眼下在承德和固安两地,全部的兵力也就是一万六千多人,放到黑吉那么大的地盘里,也就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想要将来根基稳固,必须还得大力扩军。新招人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想办法改编整训两地的原有驻军。这些关外旗兵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比关内腐化堕落的八旗兵强多了,甚至和曾国藩的湘军都有一拼。他们缺的就是正规的训练,以及合理的组织管理。果兴阿本来是打算到任了之后,再慢慢整编这些部队的,但是他的新兵营刚出来的这三千人给了他一点启示。关外旗兵可不止黑龙江和吉林有,关内也有不少,热河就有好几千。
肃顺还在承德的时候,果兴阿怕引起和朝廷的冲突,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但是肃顺走了可就不一样了,朝廷里八大臣、两宫太后、恭亲王奕欣,最近一段时间的主要工作是搞政变,哪里有时间管他。所以果兴阿决定趁乱,把热河附近的这些关外旗兵都给裹挟走,等朝廷稳定下来的时候,果兴阿都这些这帮人回吉林了,还怕朝廷要回去不成。
就是因为打着这个算盘,所以果兴阿从九月初就开始准备,把热河附近的各部关外旗兵的情况都给摸透了。大行皇帝的梓宫还能回望承德城呢!果兴阿派去威胁各部关外旗兵的传令兵就已经出发了。
“云帅,老夫有得罪过你的地方,但那也是上命所差啊!你可不能都怪罪在老夫一个人的身上。再则你就算要拿老夫出气,也不能不顾这热河一境的百姓呀!白凌阿那股悍匪来去如风,如是给他们突入内地,这百姓们可就遭了殃了!”果兴阿一共弄回来了将近六千关外旗兵,正在大营里得意呢!春佑就又哭又闹的找上了门来。
“老前辈,您这是干什么呀?”果兴阿看着眼泪把擦的小老头就像笑。
“云帅,我热河兵微将寡就靠着这些关外旗兵抵挡匪徒,您忽然把这些人都给调走了,不是要老夫的命嘛!”春佑实际还不到五十岁,不过他很自然的把自己放在了七老八十的位置上。
“这个,晚辈接管黑吉,是奉了大行皇帝的遗命筹划光复疆土,但这两地的兵弁多不堪用,我是不得不把他们集中起来整训一下!”果兴阿早就知道春佑会来,但借口他也想好了,就是拿咸丰的遗命说事,人是怎么也不能还的。
“您何时才能整训完呀!我这热河一境还指望着这些兵马呢!”春佑天真了一下。
“他们也都征战日久,有些疲惫了,所以我准备先让他们修养一阵。待到了十月初九,便随我部主力一起,启程奔赴北疆!”果兴阿很残忍的击碎了春佑天真的幻想。
“啊!您要把他们都带走!”春佑傻眼了,他的人可是真的不够用。
“对呀!”果兴阿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那老夫怎么办,这热河的百姓怎么办,白凌阿匪帮……”春佑开始了没有意义的唠叨。
“不就是白凌阿嘛!我走的时候,不走奉天,直接取道蒙东三盟,帮你灭了他就是!”果兴阿打马匪还是很有经验的,根本没拿白凌阿当盘菜。
“好,好,多谢云帅啦!”春佑最头疼的就是白凌阿,果兴阿肯出手帮忙,他一下子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