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把这几个丢人现世的败类交给属下吧!属下亲手打断他们的狗腿!”纳什的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他的人是第一个跑的。
果兴阿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好像一个演员在等待所有人把目光投向自己。
“大人!为肃军纪,属下提议每人五十军官,以儆效尤。”赛尚阿觉得果兴阿的神色不对,赶紧说了一个自认为很重的处罚。
散坐在战壕里的旗丁们倒吸一口凉气,五十军棍,还不直接打残了。
“弟兄们,你们说怎么办好啊!”果兴阿没接赛尚阿的话,而是把问题抛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旗丁们一阵错愕,果兴阿的话任谁也无法回答。
“他们三个,也是咱们的袍泽弟兄啊!一起从家里出来,大家同吃同住一起训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我果五对他们也有感情啊!”果兴阿很是深情的摇着头。
能无罪开释免了责罚吗?所有任都在等着果兴阿的下半句。
“可他们跑了,在战场上扔下袍泽弟兄跑了,把你们扔给敌人了。他们先不顾我们的死活啦!”果兴阿两句话又把三人归类为抛弃兄弟的恶人。
“不过也是,谁不怕死呢!敌人那么凶,不怕大伙儿笑话,刚才我差点又尿裤子了!”果兴阿好像又要开始缓解尴尬的气氛了。
“记得训练的时候我说过,人在战场上只能靠两样东西,一是手里的步枪,一是身边的战友。没了这两样,你会死!你们三个为了自己活命,就要让你身边的战友去死吗?把他们扔给敌人,让他们替你们挡刀,好让自己有机会逃走?”果兴阿突然怒气冲冲的质问起了三个逃兵。
“奴才有罪!”跪在地上的三人把头深深的埋在两腿之间。
“整训前我就说过,不死于阵前,便死于军法!”果兴阿又开始看天。
“大人……”显德等人终于察觉果兴阿的企图了。
“今天对于他们的处罚,很简单!我果五说话算话!”果兴阿满族人常见的三角狼眼快速的扫过众人。
“啊!”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果兴阿会真的处死这三名逃兵。
“执行!”果兴阿转过脸,似乎不忍看三人的死状。
“大人……”显德等人试图劝解果兴阿。不过已经没有机会了,果兴阿“执行”两字一出口,警卫班已经对着三人的后背扣下了扳机。
“嘭、嘭、嘭”,随着三声枪响,三具尸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警卫班事先得到过果兴阿的指点,枪口对准了三人心脏的位置。
“都是自己弟兄,把尸身收殓了吧!按阵亡算吧!”果兴阿一直背对着三具尸体。
“嗻!”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了。
旗丁们按照军官的指挥,重新巩固了防线,然后木然的看着前方。整训的时候虽然也开了三枪,但那次没有一个人受一点伤,只能算是果兴阿的威胁。这次也是三枪,不过三个他们曾经熟悉的人,变成了三具尸体。包括誓死不能抛弃战友,包括战士最重要的伙伴是自己手里的枪,果兴阿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旗丁们的心底反复的流淌着,因为果阎王说话算话。在严酷的军法面前,脸色惨白的旗丁们彻底放弃了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果兴阿的脸在旗丁们的心里,也真的如阎王般可怕。
“大人,乱匪又在造盾车了!”丰升阿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嗯!”果兴阿气哼哼的答应了一声。
“刚才乱匪对于手榴弹没有防备,如再让乱匪抵近,属下担心恐有变故!”丰升阿说的是实情,敌人的学习和应变能力非常强,能造出盾车应对火枪,难保不会研究出新的东西来应对手榴弹。
“这帮王八犊子到底有多少人?”愤怒的果兴阿骂出了前世的乡音,不过却问了一个连大头领都无法回答的问题。果兴阿本以为前后消灭了敌军近四百人,敌军伤亡过半便会退走。可是当果兴阿处理了逃兵,再次远眺敌军营地的时候,果兴阿发现敌军的人数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大一堆儿。好像刚才战死在果兴阿阵前的人,都是黄豆变的一样。敌军总数一千人,消灭了四百人以后还有一千人,这什么情况。
土匪到底有多少人,大头领真的回答不了果兴阿这个问题,因为没数。大量的饥民,的确如果兴阿感觉的一样,和撒豆成兵没啥区别。几口袋杂粮树叶饼子发下去,一批生力军便站了起来。损失了四百人的大头领,对果兴阿还是有着近四倍的兵力优势。
“乱匪差不多有千人之众,不过好像远处仍有部分兵力尚未投入!”丰升阿也觉得乱匪越打越多。
“不能再让这堆烂木头再靠上来了。”果兴阿也知道,再被人靠近土墙防线,自己八成守不住了。
“枪弹无法击穿盾车,如果主动出击又怕……”丰升阿拿盾车毫无办法。
“你在前面顶着,我去想办法!”果兴阿打断了丰升阿的话头,转身走向村里。
果兴阿还真有办法,不过对于这个办法果兴阿自己心里没底。这个办法就是前几天他为了弥补重火力不足,开发出来的新武器——没良心炮。没良心炮是我党我军在条件艰苦时期的发明创造。汽油桶底部用木头加厚,然后用火药发射炸药包。能把十公斤左右的炸药包发射到二百米的距离,威力更是没得说,毕竟桶有多粗,口径就有多大。
为了将来主动出击的时候攻坚使用,果兴阿一直在研究这宝贝。不过汽油桶是没有的,炸药包也是没有的,所以果兴阿的没良心炮严重减配。用大木桶包铁皮代替汽油桶,小木桶包铁皮塞满火药代替炸药包。小木桶容量有限,果兴阿只塞进去了三十斤火药和五斤杂物。果兴阿试射过一次,二百米是绝对打不到了,勉强能够到一百米上下。爆炸威力更是比不了十公斤的炸药包,顶多算一个巨型手榴弹。为了避免引信被摔灭了,果兴阿又给小木桶装上了木制引信。结果虽然保证了每炮必响,却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响。土法制造的木制引信,燃烧时间根本没谱。而且因为木桶的木制不一,铁皮也是手工包裹,这宝贝会不会炸膛,什么时候容易炸膛,就完全要看人品了。果兴阿本来想成立个敢死队,多实验几次再说。今天只能成立敢死队,直接实战了。
在果兴阿立功受奖的忽悠下,警卫班和杂务队各出了几个人,成立了敢死队。在土墙战壕与哈坦的二线战壕之间,构筑了炮兵阵地。为了多一分活命的希望,敢死队先在地上挖了坑,把没良心炮的下半截埋在了土里。又在周围垒起了一米来高的土墙,把没良心炮围了起来。最后在土墙的外边挖了一圈战壕,留着发炮的时候藏身使用。
下午敌军果然有发动了一次五百人左右规模的进攻,果兴阿不得不拜服于敌人的制造速度,半天的功夫居然又鼓捣出了几十辆盾车。而且一线的前锋几乎每人都有一面树枝拼凑成的盾牌,还有一些棉被一样说不上是什么东西的护具。毕竟真正被黑火药炸死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死于横飞的破片。有了盾牌和棉被一类的东西防护,破片造成的伤亡将会大幅度下降。果兴阿非常纳闷,这些绝对不了解手榴弹杀伤原理的家伙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敌军缓缓的逼近到一百五十米以内,果兴阿终于看清那有些像棉被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了。居然他妈的是人,一些好像是小孩,一些则是枯瘦的成年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就这样像盾牌一样被人抱在怀里,当做了护身的工具。感慨敌人残忍的同时,果兴阿也十分头痛,人体的确是抵挡手榴弹的绝配。历次战争中,都不乏用身体压住手榴弹保护战友的英雄。
“开炮!”敌人抵近到百米以内,果兴阿忐忑的下令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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